“但是治疗这方面,您不要为我太破费了。”
“看我心情。”江阑还没来得及高兴,摸着脸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急匆匆地凑到后视镜旁边,果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起了红疹子 。
周祉撇过脸去,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这都怪你!”
“婚假”彻底结束了。
江阑坐在战区医院的办公室里,又到了每周三天痛苦的上班时间。
“医生,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像是有一百只蚊子在嗡嗡嗡地飞。”
“医生,我腰酸背痛但是查不出毛病,他们叫我来挂精神疗愈科,我真的有精神病吗?”
“医生,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排到一个合适的雄主啊?为了这事儿我都睡不着觉,您可一定要帮帮我……”
江阑:“……”
感觉要是再在这个科室干几年,他自己的精神都要出毛病了。
每个精神疗愈师都有独特的自我调节手段,江少的手段就是在自己的大衣帽间里和小宝贝们说晚安。
“晚安,小宝,晚安,小香,晚安,小梵……”
他把顺眼的几样拿出来戴上,拍个照又放回去,隔着盒子亲了一口。
他刚躺上床准备进入梦乡,终端的监控系统就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把他吓得一激灵。
“检测到心情异常,请尽快排查。”
他打开监控,看到自己饲养的雌虫正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在心里愤怒地咆哮,最终还是认命地下楼去查看周祉那儿又出了什么新状况。
“犯病了?给你叫个救护车送医院去?”
“您怎么?……”雌虫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强光亮得睁不开眼,但仍嘴硬地说自己没事。
“没事大半夜不睡觉躲起来偷偷哭?”
江阑可不信他的话,地上凉,他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自己坐在他对面,乍一看还以为是又回到了医院在给病人会诊。
“说说症状,我好给你分析。”
一想到大半夜还要加班,他不免叹气。
真麻烦,白天上班给别人看病就算了,回家还要给自己的雌奴解决心理问题。
雌虫抽噎了一声,把头又埋低了些。
“雄子,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哦,原来是深夜忏悔的时间到了,感觉自己失败那是虫之常情。
江阑坦然地一摊手,“对啊,你就是很失败,承认就好了。”
“……”
“毕竟相同的年纪,你的雄主不仅是享誉全国的中将,还是伊塔罗IX号战区一附院的主任医师,我的雄父是未来的州长,我的雌父是元帅,我的舅舅是太妃,我的朋友……”
他如数家珍般掰手指盘点着,就差把族谱念一遍了。
见雌虫即将神游天外,他轻咳两声,“我是说,虽然你很失败,但是你做了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就是嫁到我家,你看,这样一来,你前半生的所有失败就全都逆转了。”
“……哈?”周祉从未听说过这套理论,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想要找我做心理咨询,你得就提前一个礼拜去网上抢我的号。”
江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属实是不早了。
他按着周祉的肩膀让他躺下,替他掖好被子,隔着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虽然不太了解你这十年来都经历了些什么,不明白是什么把你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能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没关系。”
他依稀记得周祉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晚上必须留一盏灯才能正常入睡,于是用遥控把顶灯关了,只留一盏小夜灯。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在床边蹲下,与周祉的视线平齐,用掌心阖上了他的双眼,柔声说:“睡吧,有我在,往后不会有比那更糟糕的日子了。”
“……嗯。”
不知是因为雄虫素的作用,还是因为基因里对雄虫本能性的顺从,听了这话,他感到一阵罕有的安心,这股情绪太过陌生,他感到莫名的不真切起来。
好容易把虫哄睡了,一看距离上班时间也不剩几个小时,江阑干脆直接在架床的上铺睡着了。
清晨闹钟响起,伴随着一阵短信轰炸,邮箱里又出现了好几份准备好的演讲稿。
竞选即将来到最后的阶段,决战的双方票数咬得很紧,此时,散票的重要性尤为突出。
而他作为伊塔罗IX号赫赫有名的“贵公子”,免不了要上台“出卖”一番色相,顺便撒一波金币。
“啊?演讲?还有演讲?”下班之后还要加班,这噩耗令他两眼一黑,倒回了小床上。
“我今天调休,”他的身侧冒出一个脑袋来,早已醒来的雌虫满眼期待地问道:“雄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