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晚了要打扰雍王殿下的清静,实在不妥。”
几个宦官顿时急了:
“这、这……他今夜去了街市之后,就再没了影子!是不是被歹人掳去……”
“还请殿下调兵,在城中搜寻!”
王府掌事阴阳怪气:
“咱家怎么听说,陈府台进城的时候就险些冻死在半道上。那时候你们姚公人在哪里?”
“呃,这……”
几个宦官互递眼风,一时都不说话了。
瘦宦官机灵些:
“不论如何,当务之急是找到陈府台……”
胖宦官点头:
“对对对!”
陈敛闻声,听到是皇帝的人四处寻他,后脊一寒,心中擂鼓大作。惊惶不定地正要出去,却被刘璟扼在怀中动弹不得,一只手牢牢掩在他唇上,不许他发声。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都透过颤抖的双唇一下又一下印在刘璟的掌心。
刘璟高他一些,在他头顶似乎坏笑了一声:
“嘘。”
刘璟眼睫垂下的阴影遮蔽了眼中的一切情绪,衬得目光愈发晦暗幽深。
窗外,王府掌事:“兵嘛,可以调一些给你们去找人。”
“但殿下今夜歇得早。请诸位移步明厅说话,不要在此吵嚷。”
片晌之后屋外庭中重归寂静,只有夜雪簌簌。
陈敛看到那一班人影确实远去了,这时,刘璟仍未松开他,只是问:
“为了这鱼符,你肯委身。”
陈敛被他拉扯得衣襟松散,只好不再动了,坚持道:
“故人遗物。还请殿下……与臣方便。”
“故人遗物?”刘璟笑了,那么戏谑。
“你在咒大哥死吗?好大的胆子。”
比起与他斗嘴的考量,陈敛更惊愕于刘璟发现了他和皇帝的秘密。
皇帝一贯行事隐蔽,另一枚鱼符几乎是随身佩戴……除了皇帝遗失了一件龙衮那回之外,是从不离身的。并且,那件龙衮两日后被宫人找到了,鱼符也安然无恙。
明明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事,为什么刘璟也会知道。
“鱼符就在我腰上。”刘璟语气中不乏玩味,“你自己动手,解下来吧。”
刘璟锁住他的手臂松开了一些,给他活动的空间。
“但不许点灯。”
数重帷帐,滤过本就昏暗的灯影。借着模糊的微光,他隐约看到刘璟似笑非笑、微微扬起的唇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