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声音,“喂?小宁?”
兰启没说话,他还在注意着白骏文那边的情况,直到那边再次传来询问,他才干巴巴地回了句,“干吗?”
与此同时,白骏文小声而急促地喊了句,“少爷!”
兰启当即捂住手机听筒,小声地命令白骏文,怕被陆起听见,“开枪!”
——
白骏文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这一个月来心情好像很差。
好像是从那次开了新买的车,去了那个市中心小区后,少爷在那里住了九天,然后神色郁郁地从那里回来。
他总觉得少爷这样子特别奇怪,像是陷入了恋爱,然后又被甩了的样子。
兰启重新盘下一个私人民宿,在a市度假区。
民宿私密性不错,一个月来他在这里谈了不少生意。
平时他周身就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只是最近尤甚。
白骏文推开房间的推拉门进来,坐到兰启身旁。
兰启正喝着茶,望着庭中的热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震平查到云东那边去了。”
兰启轻啜一口茶水,微微挑眉,“查得可够远。”
他轻敲温热的杯盏,“老龙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数十年都是如此,如果……这次非要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盯着那边,有暴露的风险,立刻解决掉上家。”
白骏文点头,出去了。
兰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陆起最近都没再联系过他,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个电话之后。
当时白骏文开枪后,三人迅速撤退,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显示已经被挂断。
没过多久,电话再次打来,他一直盯着手机,几乎是立刻就按下了接通键,只是陆起听起来好像有些疲惫,他还没听到他说些什么,电话就又挂了。
兰启换上了浴袍,下到温泉里,他阖上眼睛,倚靠着温泉边。
不知是水温太热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小腹又开始一阵阵发热,那种感觉颇有些奇妙。
他往水下沉了沉,但身上的触感却仿佛从未消失。
腰间紧握的大手,根根指节都有力,拂过大腿的时候,他每一块软肉都在战栗。
每一个感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等兰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靠。”
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兰启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
他起身上岸,换了一身衣服后,脸色不太好看地开车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随意地开着车,在市中心四下逛着,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等他停下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又回了南阳苑,陆起住的地方。
他冷哼一声,他真的还会回来住吗。
将车停好,他走到陆起那栋楼下,望着九楼的方向,窗户内一片漆黑,显然没有人。
兰启又将车启动离开。
他不知道陆起为什么不回来,但兰启不会去问他。
他可以不回来,他爱回来不回来。
兰启猛砸一下方向盘。
——
陆南岐的清理手术足足进行了三次。
头两天被陆老爷子强制要求,打带有安眠成分的止痛剂,陆南岐那两天大半时间都昏昏沉沉的。
左臂骨折还没好,右臂肩膀又来了一枪。
他第三日睁开眼的时候,谢微铭恰好带着宋于艺过来看他。
陆南岐躺在床上,抱歉地对宋于艺笑笑,“他……那个戒指,是我弄丢的……你别怪他。”
许是看陆南岐面色虚弱,说话都一喘一喘的,宋于艺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也确实如陆南岐之前说的那样,并不在意这个婚戒。
他连人都不在乎,一个死物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又不是什么圣洁的象征。
Y11杀伤力大,陆南岐内里损伤严重,到了第十天才能不借助别人自己下床。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总是摩挲着手机,走神地盯着天花板。
他是有点执拗在身上的,明明跟谢宁阳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最近有事,不能见面就好。
可他偏偏不打,忍着无声的思念。
他心里就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偏执,他就是想看看谢宁阳如果这么久没见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