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路两侧种满了梧桐树,静下来甚至能听到雨水拍打叶面的声音。
南辛撑着伞,朝教学楼走。
今天上午他有一门选修课,教的是摄影技巧,在构图、光影和色彩表达方面,摄影跟绘画有一定的共通之处。
南辛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撑着脸看向窗外发呆。
一只修长的手摸上他的脑袋,南辛转头,看到了一个棕发碧眼的alpha。
“早上好,南辛。”
周厌允一边开口,一边把书包卸下,坐在了南辛旁边的座位上。
“你也选了这门课?”
南辛点点头,把自己的包挪了一下,“还差选修课的学分。”
商学院也能选修这门课吗?南辛默然想,也许是对外院开放了一些选课名额。
突然,眼前出现一叠纸质资料。
“这是我打印出来的策划案,”周厌允递给他,温声说道,“里面勾画了一些重点内容,还有对接的部门,说起来……”
南辛接过资料,指尖翻过纸页,认真查看内容和alpha做的笔记。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周厌允语气微顿,“你挂得太快了……”
南辛捏着纸页的指尖泛白,猛然回想起易感期发作的叙郃单手揽着他的腰,在接电话时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他垂下眼,耳根发烫。
“抱歉,当时有点急事。”
周厌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半晌,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变,温声说了句没事。
“上次我们说改到音乐厅,我觉得可以采用乐器演奏加自由舞蹈的形式,面向新老学生招募节目,不愿意表演节目的人可以只参加舞会……”
周厌允不疾不徐地开口,跟南辛细致地交代内容。
南辛听着,拿出一支笔记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当时耳垂湿热的触感,仿佛清晰可感,他的耳朵一点、一点地慢慢红了。
他强装镇定地开口:“也可以弄成假面舞会的形式,如果有些同学比较内向的话……”
周厌允思忖着点头,补充道:“这样如果两个人相处舒服,也可以摘下面具交个朋友……”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周厌允微微皱眉,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话题转移得实在是猝不及防,alpha的动作也让南辛没有反应过来。
“发烧了吗?”
南辛偏过头,捏着笔的指尖发白,耳根却红了个彻底,“没事……”
话音未落,一个温柔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南辛,好巧。”
陆青岘站在教室后门,笑着跟他打招呼,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alpha,灰蓝色的眸子朝这里瞥了一眼。
南辛嘴唇微张,和叙郃的目光相接仅一瞬,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耳朵顿时红得更厉害。
他轻轻“嗯”了一声,对陆青岘挤出一抹笑,便垂下了头。
但陆青岘还是看到了他红得滴血的耳根,一路蔓延到了脖子,像是被欺负狠了似的。
他笑意微敛,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周厌允,又把目光转向南辛,他弯下腰凑近omega。
“怎么了?”
陆青岘放柔了语气,手轻轻搭在南辛的肩上,目光不错地盯着他眼下也泛红的皮肤,还有那颗眼睑下的小痣。
“像是生病了……”
目光移向omega小巧的耳垂,他伸出手,想要轻轻碰一下。
在微凉的指尖即将贴上时,身后的叙郃径自越过陆青岘,朝前排走,语气冷淡地扔下一句:“上课了。”
上课铃应时响起。
陆青岘收回指尖,盯着南辛温声开口:“这周末我们打算去露营,你来吗?”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南辛胡乱点了点头。
“那到时候见。”
陆青岘眼底笑意更甚,直起身,信步走到叙郃的座位旁坐下。
***
三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响起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
周厌允对南辛说自己接下来还有课,先行离开了教室。
南辛慢吞吞地收拾着桌子,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叙郃那边。
整整三节课,老师讲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忍不住回想易感期这几天他和叙郃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受不了,可无论是今天早上见面还是刚刚上课前,alpha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像是失忆了一样。
他嘴唇微抿,盯着桌子上的策划案发呆。
“南辛?”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青岘站在了他的身旁,轻轻敲了两下他的桌子。
南辛抬头,看到他身侧的叙郃后又迅速垂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吗?”陆青岘笑着看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南辛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他余光瞥见叙郃脚步一迈,陆青岘说了句再见,也跟着走出教室。
渐渐地,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南辛拿起座位旁的伞,正准备走出教室,却瞥见刚刚叙郃坐的位置上,落下了两把伞。
他走过去拿起那两把伞,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