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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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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闻言抿嘴说:“抱不是报?还要怎么回报?”

崔洝辰刹那间几乎连换气都快忘了,不得不惊叹这人脑子转得怎么会那样清奇。

“你……还记得什么?”崔洝辰试探着问。

“还有什么?”季陵不解反问。

“没什么。”崔洝辰收尾。

薄袍子大宽领,虚虚兜着精瘦的皮骨,背上的伤血时不时还会粘着衣衫,崔煜然都蹦跳自如,季陵还似刚受刑完一般。

这么热的天,烘得二人直淌汗,若是伤口再沁上汗渍,病痛又得反复。

崔洝辰掏出山河扇搁在他的肘侧,说:“你且使着,我稍后去取些冰来。”

“还不到供冰时节,”季陵头一回亲手碰那扇子,左右翻看,脑子里思讨着他哪里去取冰,“我听闻打北边运送的冰每年这个时节早就没了存余,凌人闲得都去礼事房打下手了,待到六月中才得忙起来。莫不是大娘娘那有私供?”

崔洝辰温笑说:“你入邺京时就没瞧见周边铺子贩卖的凉饮?这是小把戏,马军司里头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这里硝石居多,供多的不成供个厢房问题不大。许指挥使那有只冰鉴,我顺道取来,往后就放这房中,再热些你也能随时镇个凉茶一类的。”

“硝石?”季陵心下了然,忍不住翘起嘴角,说,“我见过流月居制冰,却没想起这茬。回头传给陈余铭,又多了条生财路。对了,他们现下走到哪了?”

董襄过得逍遥,佟盛却不敢耽误,密报都是差人快马加鞭入的手。

崔洝辰拢了下袖子,说:“明日未时左右便可抵京,这一路董大人忙得很,大概没什么心思饮茶赏花。可惜陈余铭,两眼摸黑,陪着瞎解闷了。”

董襄能从地方通判到京都监司后入御史台,在考功册上一路飙红,崔洝辰认为这个人办事应当有自个的考量,至少能在进退上拿捏精准。谁知几日下来,他脸面不顾,体统全无。好在董襄多少忌讳陈振德在侧,没做到彻底头脑发昏的地步。

董襄这一路怒火中烧,陈振德就不咸不淡地降降火,佟盛把人看得死紧,不留多余痕迹也不节外生枝,至于董襄怎么揣摩,那就由人去好了。

陈振德戏足,在跟前是个庖丁解牛又识得大体的命官,甚至让陈余铭陪着董襄吹拉弹唱,闲了就揣手悠哉游哉。

这位董大人钉子碰上棉花,邪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就这么一路硬憋着走。

“兴丰王是个有意思的,”季陵听笑了,他说,“他就不在意别人奏他朋党,这么大力举荐馆职重臣,正大光明做人倚仗。但眼下你先生压他们一头,不管督查院的监察纠核还是刑部要件如今都得过中书令的查阅,程大人是他的绊脚石啊,要改变这个局势他总得有点动静了吧。”

“赶得也巧。”崔洝辰瞧着那细指缓缓摇着自己的扇子,不禁晃了下眼,随后继续说,“崔元不似董襄那脑袋只顾自己那点小九九,六王孤高自傲却青眼与他,说明他是有些本事在身的。督查御史与吏部共司官吏黜逐,董襄向来不屑结交下阶官员,但他跟奎隆渊源颇深,因此才无法袖手旁观。陈振德这个人油滑,态度忽近忽远,拉扯几回见不能为其所用,好在见他不成气候,便不再白费力气,刑部还有奎隆顶着,更加硬气了。”

季陵说:“甭管是论资排辈,还是建树功勋,这位置怎么也轮不着他吧?真要立个摄政王,无论按资历政绩还是家门辈分你二哥那都是名正言顺的。”

崔洝辰轻轻摇头:“这个位置,二哥坐不得。”

季陵知道话又往回走了:“你们啊,一心为着主家想,却不管做人痛不痛快。”

崔洝辰再次摇头:“崔兴是怎么坐到兴丰王这个爵位的,不言而喻,当真上了,二哥便成了他的头个眼中钉,往后再无宁日。”

崔兴的一堆事需要再往前翻旧历,那得花上好几顿饭的工夫,崔洝辰打算就此为止,季陵本是个你讲多少便听多少的懒人,你不讲他自然就跟着闭嘴。

“你在坊间可有听过赀州‘时继’这人么?”崔洝辰叩了叩窗棂,亲卫进来收净案面,待退出闭门后继续说,“依周文升的笔述,赀州应当还另外埋了一条线并且不通邺京,唯一可寻之迹的就是‘时继’二字。”

季陵撑着脑门思索一番后,说,“闻所未闻,但照此说‘时继’必是官门中人,其间的章序商贾和平民断然拿不下来,而且只有官门人才能以公务之名隐匿不发。”

崔洝辰赞同一笑,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哦?巧了,我也想到一个人。”季陵拿扇头虚虚写了个字。

“墨仲并非凡品,价值不菲就算杜简也难弄到手,”崔洝辰看完那个字,心情仿佛朝华遇露,锦鲤遇水,嗓音也是温软沁脾,“倒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在同条道上动这样的手脚竟然才出这么点纰漏,驱使他的想来也不简单。”

“去查了吧?”季陵耐不住久跪早就盘上了腿,半趴在案上说,“查出什么了吗?”

“还真没有,正是因为没有,倒让我觉得贺秋与魏明忠一事有了牵扯,如承一脉的干净利落,”崔洝辰的眼神在对面歪掉袍子的两条细长腿上,忍不住晃悠了一圈,说,“我想自这上面切入,倘若来得及的话。”

“上回登堂入室怕是已经让人留了心,”季陵倦怠溢于言表,气调都懒懒散散,“陈振德在跟前时,定然风平浪静,如今他们都返了程,你做了安置,等着顺藤摸瓜就好。”

崔洝辰轻步踱到窗口离季陵很近,望着外边的芭蕉大叶被晒得萎靡,没有再开口,任其闭目养神。

这偏房原是许谬的临时歇脚地,凭军功赐的宅子在南街,不过形入空置,只因家里老人不喜远迁,许大娘子就留在老家侍奉,许谬还特地嘱咐二子若没得消息不准入京。

许大娘子极其明理,在这事上从不多嘴多舌,任劳任怨尽着本分。

占了许谬的窝后,人下了差就打马回那处宅子,这么一来,崔洝辰就没急着物归原主了。

季陵已经不想也没力气来回走动,就着案几,睡着了。崔洝辰替他罩好外袍,出门唤随从悄声收整,自个去营房盯着人取材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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