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面铜镜突然剧烈转动,青铜摩擦的尖啸声中,镜面影像如走马灯般切换,最终定格在沈昭记忆中的各个片段:十二岁偷戴母亲香囊被烫伤,十五岁替顾淮舟挨刀留下的腰伤,拍卖场顾淮舟剥落鳞片时飞溅的血珠……每一幅画面都带着刺痛的回忆。当画面停在七岁那年的梅雨季,沈昭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镜中,小小的自己与顾淮舟蜷缩在香炉夹层,少年顾淮舟手中的香骨钉在炭火中烧得通红,钉帽上的「淮舟」二字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现实中,顾淮舟正从风衣内袋缓缓掏出那枚刻着相同字迹的香骨钉,钉帽边缘还留着当年烧蚀的凹痕。
「别碰!」现实中的沈昭下意识伸手按住额头,记忆与蛊纹的共鸣让他产生了强烈的眩晕感,仿佛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他看见镜中顾淮舟的钉尖即将落下,而现实中,顾淮舟的指尖正轻轻抚过他掌心的旧疤,温度与镜中烧红的钉尖仿佛重叠在一起,带着灼烧的幻觉。「每代双生子都会在七岁刻下血契印记。」顾淮舟的声音混着铜镜震颤的嗡鸣,「初代以为那是控制我们的锁链,可他不知道,我们早就用并蒂莲纹身,在蛊纹里埋下了反抗的种子。」
话音未落,顾淮舟突然将香骨钉按在沈昭腰间的蛇形胎记上,金属与皮肤接触的瞬间,十二面铜镜发出如同裂帛般的脆响,镜面出现细密的裂纹,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力量的觉醒。沈昭腰间的胎记骤然亮起,与香骨钉尾部的「淮」字相互呼应,在空气中勾勒出半朵并蒂莲的光影,而顾淮舟心口的鳞片同时泛起银光,补全了莲花的另一半。
随着铜镜的震动,地宫的墙壁上开始浮现出更多古老的蛊纹。这些纹路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将沈昭和顾淮舟笼罩其中。沈昭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的胎记和掌心的并蒂莲纹身变得愈发炽热,仿佛要从皮肤中挣脱出来。顾淮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的鳞片开始微微发光,与沈昭身上的光芒遥相呼应,形成一道光的纽带。
「小心!」顾淮舟突然拉着沈昭向后退去。一道黑色的光束从破裂的铜镜中射出,击中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深坑,坑中冒出的青烟带着刺鼻的铁锈味。「这是初代家主设置的防御机制,」顾淮舟解释道,镜片后的竖瞳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察觉到了我们对蛊纹的破坏,正在试图阻止我们。」他的指尖划过沈昭腰间发光的胎记,鳞片渗出的银光顺着香骨钉流入沈昭体内,缓解了胎记的灼痛。
沈昭盯着铜镜的裂痕,发现裂纹中渗出的不是镜面碎片,而是历代双生子的记忆残片——第三十六代「淮舟」在实验室调配逆纹药剂时被赵悦的克隆体袭击,第三十七代「昭」在临终前将鳞片碎片塞进香骨钉,还有母亲在产房里偷偷刻下并蒂莲纹身的画面。「看!」他指着镜中母亲的影像,她手中握着的半片翡翠,正是沈昭此刻揣在怀中的那枚。
顾淮舟突然将香骨钉刺入地面,钉帽的「淮」字与地宫砖缝里的蛊纹咬合,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十二面铜镜的裂痕开始蔓延,每道裂缝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双生子,他们掌心的并蒂莲与心口的鳞片同时亮起,形成跨越百年的共鸣。「当年母亲在胎盘上刻的逆纹,」顾淮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现在通过我们的血契激活了。每打碎一面裂镜,就能唤醒一代双生子的反抗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