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尚书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
“公主、公主,您也知道,您和您母后最得陛下圣心,这些年七皇子也是越来越聪明能干,五殿下……他、他怕……”
“怕阿翎得了皇帝宝座?!”
沈知微面色一冷,长剑更抵上卢尚书脖颈三分。
“是的是的!所以五皇子勾结外酋,许诺草原各部,只要祝他登上皇位,便便开放边境互市,许他们盐铁之利。"
卢尚书说道这里,面色也是难看至极,他吞吞吐吐的接着说。
“但、但、但,这些草原蛮子口味越来越大,现在居然要这么多官盐和精铁,我等匀了不少出去,这账还是、还是填不满啊……”
听闻此言,沈知微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她一直知道沈昭景野心勃勃,前世她把控朝堂时这家伙就和边疆商人勾结外敌,可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大胆到这种程度,精铁也运给这些草原敌酋,要知道,精铁乃军需重器,历朝历代都严格把控流出关外去,沈昭景这是夺位呢?还是把中原江山送给外酋!
“我、我就知道这么多,公主!公主,您大人大量放小的一马,小的立刻回去绝不再助纣为虐,安安分分做个孤臣,您看……”
卢尚书忙不迭向沈知微叩首,祈求沈知微放过。
但沈知微可不是三岁小孩,见的人磕磕头就手软的傻瓜,她很清楚放过卢尚书这帮鼠蚁,以后就是边疆将士流不尽的鲜血。
“做梦!本宫无权放尔等这种社稷蛀虫,要求饶,到父皇面前去求饶吧!”
沈知微提剑往前踏了一步,按住卢尚书的肩膀就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我、我家有八十老母还在五殿下手上呢!公主、公主……”
卢尚书一边被沈知微用剑押着一边求饶道,沈知微自然没心情听他废话,只是用剑抵住卢尚书的背心让他往前走。
两人到了萧景珩身边,萧景珩脚下已经滴了一地的血,沈知微却住脚步看向了他。
“我……没关系的,阿曜……社稷要紧……”
萧景珩心中也是愤恨无比,他在沈知微死后才觉出沈昭景的真面目,那时候沈昭景已然矫诏登上地位,居然假借烽火之事,连送了边疆十镇给胡人,萧景珩他们咬着牙,死了多少人才把这个逆君和外敌给消灭的……
所以此时此刻,萧景珩心里虽然恨沈昭景无比,但他也恨自己识人不清,错负了沈知微那么多年,想想未来沈知微的死和自己所作的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羞愧,还是愤恨,居然自己固执的杵着剑,想靠自己站起来,好不让沈知微担心。
可……血流的实在太多了,刚刚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萧景珩突然脚下一软又往前跌了过去。
“小心!”
沈知微看着萧景珩的动作,连忙抢上前扶住萧景珩的身体,
……额,她先说自己绝不是感激萧景珩或是什么的,只是单纯的战友情和看他可怜而已。
“谢谢……”
萧景珩也有些意外,但是沈知微身上淡淡的香气属实让他眷恋,反正、反正都离这么近了,那就……
萧景珩故意将头一倒埋到了沈知微的脖颈之间……
这一次沈知微没有推开,大抵是真看他有些站不住了。
但,就在这一刻!
突然,异变陡升。
原本哆哆嗦嗦,已经尿裤子,看起来窝囊的不成样子的卢尚书,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趁沈知微辅助萧景珩的时候,往身边一扔。
码头上本来就尽是硝石和干燥的木板,瞬间火舌就窜出几丈高来,覆盖了整个码头。
然后趁沈知微和萧景珩被火舌阻退的瞬间,那卢尚书突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拔足狂蹦,一息之间居然窜出去老远。
沈知微想上前追,但肩头的萧景珩已然昏迷过去了,他沉甸甸的重量押在沈知微的背上。
权衡再三,沈知微却住脚步还是打算以萧景珩的命为先。
叹了口气,沈知微正打算躲着火焰离开之时,突然软底绣鞋下踩到什么硬硬的物件,她低头看了过去,那是一把古怪的黄铜钥匙,好像是刚才跑走的卢尚书掉在这里的!
……咳咳咳,不管了……先出去再说!
浓烟越来越迷,沈知微也来不及多想,捡起那把钥匙背着萧景珩就冲出火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