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弦没有身材焦虑,虽然日常食量少,但不忌甜食。
她小口小口吃着下午茶,看着空无一人的泳池突然叹了一口气,少了些看头。
陆岑习惯早起上来游十几个来回,她不是爱运动的人,除了心血来潮想泡泡水。
一般就坐在这里吃着酒店管家送上来的早餐,看肩宽腰窄的男人在水中畅游,看男人从泳池上来擦着腹肌上晨曦映照的水珠。
看水天一色……
池水微温。
她在泳池中游了两个来回,耳畔水声流动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她疑惑靠岸,扶着泳池边推开泳镜,黑色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停留在眼前。
冷松香率先到达,男人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白皙修长的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视,下一瞬,微凉的吻落下,一触即离。
指腹摩擦着唇瓣,“今天怎么有兴致游泳?平时邀约你都不愿意。”
黎初弦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为什么不愿意他心里没数吗?
读书的时候游泳课游得没他快,从此不想跟他一起游泳,体力差距让人心塞。
她没有回答,抬手看了一眼运动手表,“这么早?”
远远不到陆总裁的下班时间。
陆岑站起身,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毛巾递给她,还没游得尽兴的黎初弦被迫上岸。
“今天有个会议在碧水云间,顺便巡视一下酒店。”他的语气理所当然,谁听了都相信他只是顺路走到这里。
但是……
公共泳池和私人泳池分隔开来,这个泳池是陆岑那间房专属的私人泳池,除了改成衣帽间的阳台有旋转楼梯到楼顶,就只有员工电梯直达。
巡视哪门子酒店能巡视到这里来啊?
黎初弦用毛巾擦着长发,顺手接过陆岑递过来的红茶:“得知我回来,陆总无心办公了?”
陆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虽然黎初弦已经猜中,但他不想承认。
Sofia把晚餐送到顶层的时候,恰好落日黄昏华灯初上,暮色残阳的天边映照海水粼粼。
一身深灰家居服的陆总坐在落地玻璃前的沙发上用平板办公,夕阳打在他侧脸上,平日冰冰冷冷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刻,身上的冰冷难得退却,染上微温。
Sofia在餐厅摆好餐具,把酸菜鱼端上餐桌。
她收到陆总消息的时候亲自去厨房找后厨经理安排的晚餐,后厨经理表示今天送过来的野生三刀鱼非常新鲜,清蒸刚刚好。
她摇摇头表示要做成酸菜鱼,在后厨经理和粤菜厨师震惊的目光中,川菜大厨狂喜。
她刚刚去后厨出餐区,后厨经理还用缅怀的目光看着那道仿佛死得很冤的鱼。
心里悄悄叹气,她也很想尝尝三刀鱼做的酸菜鱼呢。
晶莹剔透的水晶碗装着几块北海道进口的蜜瓜摆上餐桌,餐后甜点只有一份,陆总不嗜甜。
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玻璃前的高脚桌上摆着醒酒器,想了想还是撤走了餐酒,倒上柠檬水。风信子插入大师作的水晶花瓶,点上蜡烛摆台,完成。
Sofia把餐车推出门口,躬身笑着道:“陆总,晚餐已上齐,用餐愉快。”
说完关上了房门。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黎初弦从浴室走出来。
听到声音的陆岑抬起头。
长卷发吹干随意披在肩上,烟粉色的吊带睡衣堪堪盖过大腿,露出的长腿又白又细,裸足踩上地毯,融入纯白羊毛地毯。
她走过的地方,空气都飘着淡淡的鸢尾香。
她慢悠悠地边走过来边擦着护手霜,抬头的瞬间与陆岑的目光对上。
金丝边眼镜被摘下,温文尔雅消失,掩盖不住眼里的淡薄和一闪而过的暗涌。
“我给你买了礼物。”黎初弦走到陆岑面前,一边说话一边随意坐下。陆岑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平板掉落沙发空位上。
坐在他大腿上的黎初弦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财报,调侃道:“报表数据还不错嘛,不愧是陆总裁。”
集团季报过几日也要在官网披露,不是什么商业秘密。陆岑也没管,淡声道:“我的礼物呢?”
黎初弦探身去够茶几上的珠宝盒,随意靠坐着的男人怕她掉下去,伸手扶了一把她的腰,“瘦了。”
够到盒子,黎初弦漫不经心道:“出差是这样的啦,连轴转又吃不好。”
她挑食是半句不提。
“我这么忙还买礼物给你,你就偷笑吧。”
陆岑低低地笑了笑,“哦?要我怎么报答黎总?”
一手掐着她的腰,边说着边打开了珠宝盒。
窗外橘粉色夕阳和盒子里日落色的帕帕拉恰相映照,火彩璀璨,如她眼中眸光。
若可停留在此刻,黑夜永不来临。
他会沉溺在暮色之中。
合上珠宝盒,日落被收藏。
有力的手臂环箍着她的腰压在身上,黎初弦腰身一紧被迫坐直,她歪头笑了笑,不解风情道:“晚餐送上来了么?”
冷松香落在唇上,唇珠被咬了一口,在她愣神之际,男人低哑的声音道:“吃饭吧。”
出差半个月实在太忙了,吃饭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她实在挑食,不爱吃的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将就,大多时候都是巧克力保持体力。
所以看到餐桌上的金汤酸菜鱼,薄薄的白嫩鱼片整整齐齐码在上面的时候,她有种回到人间的错觉。
迫不及待夹了一块鱼肉,无骨鱼片鲜嫩入口即化。
掀开汤盅,是一人份的海参花胶响螺汤,她一勺一勺地喝着。
炖汤鲜甜,碧水云间的粤菜不愧每个季度都登上港城杂志美食篇的排行榜首。
两人都是豪门世家教养出来的,餐桌礼仪刻入骨子里,吃晚餐的全程都没人说话。
饭后,陆岑临时接了一个越洋电话。
黎初弦去酒柜挑红酒,一转身就看到落地玻璃前接电话的男人。
窗外是维港的无尽灯光,肩宽腰窄的背影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插在裤兜,头顶射灯柔和的暖光打在他身上,遗世而独立。
她走过去,用口型无声问陆岑:“喝这瓶怎么样?”
面无表情的男人眼神落在她身上,蓦然伸出手用力把她揽入怀中,撞上他结实的腹肌。
差点摔了红酒,黎初弦没好气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以此报复。很可惜她现在是赤足没有穿高跟鞋,对陆岑来说不过是情趣。
挂了电话,他顺手一丢,手机以抛物线的轨迹落在沙发上。
双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上高脚椅,黎初弦双手张开生怕碰跌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