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冲到帘子前。刚碰到帘子又把手放下,她也顾不得刘煜城撒的谎了,激动地对帘子外喊:“乔子晋,是我呀!”
“小梁同学!”乔子晋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的是你?天呐可算找到你了!你这些天到底跑哪去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我…”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冷冷盯着她的刘煜城,含含糊糊地说,“我就是出去随便转了转…哎呀别说我了,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你还好吗?”
乔子晋当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对劲,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青州首富刘氏钱庄的刘老板即将大婚了。
这两个人明明之前还那么不对付。这个节骨眼上,刘煜城却说要留梁曼小住。甚至今天和梁曼见面,中间还要拉一道帘子…其中的原因越是深想乔子晋就越是心惊。
他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地回答:“我当然好的很。刘老爷前几日还请我来府上坐了坐。早知道我多留几天就能碰到你了。你知道吗,我又出了几本诗集呢!我这里还带了一本,”说着从怀里掏出本书,从帘子下面塞进去,“小梁同学来帮我看看吧,来给我指点指点。”
梁曼刚弯腰去拿,身后人起身大步跨上前。梁曼立刻收回手:“不了不了不看了!我一看书就头晕。你这个大文豪还有什么需要我指点的呀,你这不是在羞辱我嘛。”
“你也太谦虚了,”乔子晋根本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仍是坚持道,“快看看吧,里面有给你写的诗呢。”
梁曼还未来得及说话,书就被刘煜城抢先拿走,又抓着她的胳膊强硬地往回拽。梁曼假装无事,对外道:“谢谢你呀!那我可得仔细看看。”
乔子晋明显听出她的声音变远了,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客气什么。刘老爷向来热情好客,你要在刘老爷这里住的话,可别被富贵迷了眼,忘了回家呀。”
梁曼被人抱在腿上。她低头扒了几下也没扒开腰间死死掐着的大手,嘴上还是装作自然道:“瞎说,我哪是那种人,我可时刻都牵挂着家里呢。”
“那就行,”乔子晋在帘外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呀,我看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中秋节了。”
“不着急,我打算再叨扰刘老爷一阵子再走,你不用担心我。”
梁曼惊惶地合拢腿,对外急急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窸窸窣窣一阵后,她无可奈何地压住裙子。梁曼哀求地转头看了刘煜城一眼。对方却垂着眼置若罔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梁曼咬了咬嘴唇,强装镇定道:“也不是什么新奇东西,不过在泽阳县却不常见。就是一种小铃铛,咱们老家到处都有的摇摇铃。”
“摇摇铃?你要做什么?”
梁曼艰难开口:“还不是想家了…”
挣扎之下,梁曼颤声道:“…你也别到处打听了…之前在开山寨的时候我好像在那个县令身上见到过,你去问问他吧…”
“好,包在我身上!”乔子晋迅速会意,但还是从她声音里听出了非同寻常的异样,“你在这住几天?用不用我把你之前的行李送来?”
“不用了…”
乔子晋绞尽脑汁地想要再拖延一下时间:“那要不这样,我把我最近作的诗念给你听听吧,你要是有觉得不好的地方你就说,怎么样?”
“好…”
随着乔子晋的声音响起,梁曼软着身子瘫下去,已经再也无法张口说话。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梁曼朦朦胧胧地想起,这是以前课本上学过的诗句,她明白乔子晋可能想借机向她传递什么信息,但她却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帘子外一直絮絮地念,可她根本没有心思听了。身前,几步之外是想尽办法为她传递信号的伙伴,身后,咫尺之间又是目不斜视翻看诗集的男人。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遭受折磨,不上不下痛苦难当。
直到乔子晋好像听出了什么不对,凑上帘子前担忧地问:“梁曼你没事吧!”
“…别!别过来!”
梁曼立时紧张地喊出声。她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乔子晋朝里面睁大眼睛直直望着,他灼热的视线似乎真能穿透帘子,赤.裸裸地看清离间的一切。面对着乔子晋的目光,梁曼心里万分羞耻,整个人都快要经不住地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