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涨红着脸,感到丢脸的跑出休息室,在旋转楼梯的阴影下,她看见银发女孩正抱着一本《高级魔药制作》拾级而上。
她发间紫宝石发带折射出的光晕,与德拉科袖扣上的宝石如出一辙。
潘西撞开面前动作有些防备的格兰芬多级长,清晰的听见了自己袍角裂开的声响,像极了她正在崩断的某根神经。
“让开,红毛鼹鼠!”她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响动与袍角撕裂声形成二重奏,某种紧绷的东西正在她太阳穴后震颤。
格兰芬多级长踉跄的后退一步时,画像里戴着花边睡帽的伯爵突然惊醒,在镀金画框里挥舞着长剑大喊道:“卑鄙的突袭者!你们应该用龙粪浇灌的曼德拉草塞进她的耳…”
“你没事吧?”一声极淡的女声划过他的耳侧,淡淡的冷香好似将他头顶的红色小卷毛都染上了味道。
珀西的指尖隔着她的长袍,传来了一抹不太自在的热度。
他被科莱特扶住的拘谨姿势活像是…被搬运易碎的龙蛋。
科莱特仰起头看向他的同时,一缕银色发丝扫过他的手背。他顿时如触电般缩回手的模样逗笑了墙角的胖修士幽灵。
科莱特松开扶着珀西的手,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帕金森消失的方向。
北塔楼的螺旋阶梯凝结着冰晶,每一阶都映出不同时期的德拉科——去年圣诞宴会上别着祖母绿胸针的他,开学典礼上对着帽子挑眉的他,还有三天前在走廊面无表情转身离开的他。
槲寄生的浆果在潘西踩碎第九阶台阶时破裂,甜腻汁液沾上靴尖的瞬间,她终于看清自己倒映在结霜窗玻璃上的模样:被泪水冲刷得斑驳的睫毛膏,活像翻倒巷兜售的劣质玩偶。
她突然回想起——去年的宴会上,自己也是这样提着裙摆追逐着德拉科的衣角。
“真可怜。”她对玻璃呵气,看着雾气中扭曲的倒影,“帕金森家的女儿居然…”
她对着结霜的窗玻璃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映照出的浮肿眼皮。
在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的刹那,鸢尾的冷香漫过鼻尖。
科莱特从石柱阴影里浮现的刹那,潘西在月光偏移的角度里产生了可怕的错觉——从她面无表情的双眸中,隐约窥见几分贝拉特里克斯姑姑的凌厉。
但对方只是用绣着乌鸦族徽的丝帕轻点在她的眼下,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古董店沾灰的银器。
这个认知比羞辱更令她战栗。
再也不想维持自己可笑脸面的潘西,满脸泪水的抬起脑袋,怒吼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我为何要来嘲笑你?”科莱特低声反问道,指尖点向潘西胸前的学院徽章,“这是你做错事应有的惩罚。”
下一瞬,她的指尖便抚过对方发梢干枯的绿色,“你知道吗,最为愚蠢的决定——就是你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德拉科的身上。”
潘西的哽咽突然卡在喉间,她垂下眸,在看清她手帕边缘绣着的鸢尾花纹——和德拉科袖扣上的纹样如出一辙,浑身冰冷。
塔楼外传来猫头鹰扑棱翅膀的声音,在月光重新倾泻而下时,她也终于看清科莱特眼底并非胜利者的傲慢,而是某种近乎悲悯的透彻。
“你并不需要靠男人在家族中赢得话语权,你要靠的是自己…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