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她感觉这姑娘的眼神很奇怪,让她有些形容不上来。
何辞盈也不好受,她昨晚才在梦里看到了那样的江氏,今儿又跟人打了个照面。
侯夫人笑容满面的招手将何辞盈唤到身前,让她给郡主请安。
何辞盈的礼还没行完呢,淮安郡主就伸手把她扶起来,“你家这个孩子,我当初是一看就喜欢,尤其是她当时说话的样子,哎呦,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多好看的。”这说的是落水那桩旧事。
淮安郡主同赏花宴时的打扮是一个风格,富贵逼人。她的脑后簪着一根金簪,那簪子的设计很简洁,可分量却不简单。腰间挂着一块水头十足的如意,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被那抹翠色吸引。
郡主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意味深长的说:“你们家这个孩子是真的好。”
“别的暂且不言,就看她的那份巧思,我就喜欢的紧。”
什么巧思,何辞盈直白的表现出她的疑惑。淮安郡主从袖子里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张荷花花牌,“我为了抽齐你那花牌,可花了不少银子。”
何辞盈不着痕迹的再看了一眼那张花牌,确认了就是荷花。这几乎是明牌了,可她总觉得“白桃”的主人不是淮安郡主。
然后她接话说:“郡主这话真叫臣女羞愧,为了那几张花牌,应是费了您不少银子吧。”
“你这丫头,那点银子全不至于,我就是喜欢成套的物件,首饰也是,这花牌也一样。”
“好了,好姑娘,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只是冷不丁的想起你了,便让你母亲把你喊来说说话,你自去玩吧,不用枯坐在这儿陪我们。”
淮安郡主是这么说了,何辞盈还要看看侯夫人的意见。
侯夫人伸手抚了抚何辞盈的脸庞说:“今日是我请郡主来的,一来为的是问问怎么给你妹妹准备嫁妆,咱们家还没有嫁进皇家的先例,一应规矩都不懂。二来,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寻些郡主都看得上的好物件,给你攒攒。”
何辞盈从侯夫人的眼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疼惜,这让她有些无措,慌乱之下,她避开了侯夫人的眼神,得体的全了礼,便匆匆出去了。
出正堂的这条短短的路,何辞盈做了一个决定,若接下来要与她见面之人,当真是她心里想的那位,那她就有把握尽快将真相告诉侯夫人。
如今的局面,虽是她与怀瑾合力造就的,可站在什么也不知道的侯夫人的角度,未免太伤人了。
何辞盈跨过门槛便站住了,她抬眸看了“白桃”一眼,嗓音轻缓:“姑娘也该领路了吧。”
领路的人很有水准,她不但成功把何辞盈带到了地方,还把其他闲杂人等全带走了。
何辞盈的面前只剩下一个女人,她穿着郡主府的统一服制,背对着何辞盈不知在干什么。
何辞盈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直到她的侧脸随着她的动作显露在前。
果然是韩皇后,何辞盈问她:“娘娘,臣女此前一直有个困惑,可否请娘娘为臣女解惑。”
“你问吧。”韩皇后背对着她,将一片冰叶放在眼前观察。
“臣女此前一直不解,依程靖川的手段心机,他怎么会被曹二小姐骗到湖边,还是在淮安郡主府。今日看来,这其中莫不是有娘娘的手笔。”
叶子化了,韩皇后甩甩手,将手心里的水甩出去,这才转身看向她。
“没错,确实是本宫。”韩皇后轻描淡写的说:“本宫不愿意程家再多一门实力雄厚的姻亲,恰好那小丫头收买淮安府里丫鬟的动作太明显,本宫就帮了她一把。”
“只可惜,百密一疏,其他方面本宫都帮她尽善尽美的完成了,谁能想到她连交代丫鬟去喊人都办不好。倘若那天出现在湖边的人是她姐姐,今日,她就是程少夫人了。”
何辞盈眨了眨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娘娘为臣女解惑。”
话一说完,何辞盈轻轻对韩皇后拜了一礼,她不敢动作太大,这附近虽然没什么人,可凡事无绝对,万一被谁发现了她对一个仆妇打扮的人行礼,后续可就麻烦了。
“那芙蕖…”
“天牢里的芙蕖当然是没了,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破绽,她那天在殿前的应对是打了程家一个措手不及才见效。等老五的人反应过来,一定会从她那儿入手,顺藤摸瓜把本宫和老三扯出来。”
韩皇后抬眸看向何辞盈,用再平淡不过的语调说着让何辞盈胆寒的话。
何辞盈站的笔直,可她缩在袖子里的拳头却捏紧了。
韩皇后勾起嘴角,她观察到了满意的反应,然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嘛,本宫倒是借着给英儿送行囊的理由,送了一个女人去边关。”
何辞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脸庞也变得红润,为了压抑住她的兴奋之情,何辞盈期期艾艾的问:“凡事做了便有痕迹,娘娘就不担心…”
韩皇后哪能听不出这话的敷衍,但她这会心情好,面上也带了一抹自得,“人已经到了边关,老五的手伸得再长,至少也得耗费个一年半载才能察觉。”
“到一年以后,他再想拿这事做些文章,也是于事无补的。”因为局势已经截然不同了。后半句韩皇后没有说出来,可有些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何辞盈心一跳,她的眸光短暂的停滞了一瞬,但很快被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