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端着血燕羹进来时,正撞见顾念跨坐在太子腰际,鹅黄裙裾如涟漪般铺满锦衾,少女云鬓歪斜,银簪斜坠,香肩半露,衣襟半开,白玉般肌肤贴于太子布满伤痕的胸腹,俯身细细密密吻着少年白玉般的脖颈。
“哎哟!”白玉碗盏摔在绒毯上,琥珀色的汤汁溅在织金牡丹纹上,老妇人慌得捂住眼睛,指缝间却漏出细碎目光,“老奴什么也没瞧见!”
顾念面不改色地拢好自己胸前衣襟,将药碗推至床沿:“妈妈来得正好,劳烦将殿下翻个身。”
指尖掠过少年脊背时,她敏锐地发现那些靛蓝纹路再次收缩,新生的粉白肌肤如晨雾般在溃烂处往下蔓延,落在腰腹略下方。
「腐烂值 - 2%(当前 42%)」
还好,只要肌肤相贴,就给下降腐烂值!
顾念轻轻松了口气,若这还不行,她一想到李巍糜烂到失去功能的那物件……这攻略人物,只能就这么算了,她想开点,过完这最后的359天得了。
赵乔桑攥着按照记忆中的图案,连夜绣的并蒂莲平安符立在廊下。
檐角铜铃被晨间之风拂动,惊起她眼角点点泪光。
“颜霜,你说表哥会不会......”话音未落,殿内突然传来顾念清亮的嗓音:“劳驾递个软枕。”
透过湘妃竹帘,赵乔桑望见罗妈妈笑盈盈地递给她一个软枕,顾念接过放在自己膝头,随后将李巍的头轻轻搁在枕头上,染着药汁的指尖温柔穿梭在他鸦羽般的发丝间。
太子爷苍白的面庞陷在鹅黄襦裙里,竟显出几分罕见的乖巧。
这是在记忆中独属于她的亲昵场景,此刻却被他人取代。
“她怎么敢!”
赵乔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见李巍忽然侧头,无意识地蹭了蹭顾念的手腕,弄歪她的银镯。
那个撒娇般的小动作,记忆中是她专属的殊荣。
“侧妃娘娘?”随喜挑帘出来,被赵乔桑满脸泪痕惊得后退半步。
侧妃娘娘这几日好生奇怪,以前她再生气,也不爱哭的呢。
“娘娘,太子殿下,还没醒来……”
“不必说了。”
赵乔桑将平安符塞给随喜,蜀锦上的并蒂莲已被泪水晕染成模糊的一团,“告诉顾姑娘,我...... 我改日再来。”转身时,绣着金丝鸾鸟的裙裾扫过廊柱,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罗妈妈听到动静出来,正好看到赵乔桑的背影,她想到这几日侧妃娘娘的异样,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明明几日前,还和太子爷好得不分昼夜,都要黏腻在一起,这几日,竟然生分到了这般地步。
罗妈妈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掩上了门。
正巧,缠枝莲烛台正巧爆了个灯花。幔帐内人影交叠,顾念莹白的脊背在漆黑的寝殿烛光中宛如新月。
“要老命了......”老妇人红着脸退出去,眼底却噙着笑意。
“如胶似漆!”罗妈妈双手合十,为皇后娘娘高兴,“看来太子殿下的身体真的快好了,老奴瞧着,小太孙有望了。”
赵侧妃也是傻的,何必和太子爷置气,这顾姑娘若是当真能医治好太子爷,就太子爷宠爱她的劲头,那小太孙,还能从别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
哎,但现在……她又看了眼屋内少女的倩影,摇了摇头,可惜了。
……
【距离攻略任务结束,剩余358天】
室内,顾念褪去外衫,一鼓作气钻进锦被。
李巍因毒素波动,颈侧又渗出靛蓝血丝。她在满室百合香味中,咬牙解开小衣系带,将少年溃烂的掌心贴上自己心口。
“冒犯了。”
温软肌肤相贴的刹那,李巍喉间溢出沙哑呻吟,长睫颤动如垂死蝶翼。顾念惊觉他腕间浮现淡金脉络,似春藤缠绕朽木。
「腐烂值 - 2%(当前 40%)」
「当前攻略对象,余毒未清,腐烂值达到目前最低下限」
终于安静下来了,顾念困极,竟然也幽幽睡了过去。
日暮黄昏,李巍睫毛颤动时,惊觉自己的掌心正贴着顾念温热的小腹。
他指尖突然陷入温软的肌肤,惊觉那触感不再是记忆中腐肉的黏腻,而是细腻滑嫩的触感,带着淡淡药香。
李巍愣愣地感受着不同,被毒素侵蚀过的大脑,难得没有变态,反而看着有些呆萌。
“醒了?”顾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并未推开他,反而将他的手往心口按得更紧,“摸摸看,殿下的心跳。”
李巍瞳孔骤然收缩。
掌心下的跳动强劲有力,与三年来他熟悉的腐尸脉搏截然不同。
他猛然抬头,撞进顾念含笑的眼眸,这才发现两人此刻竟这般亲密 ,他的头枕在她腿间,右臂被她压在腰侧,衣襟半敞露出新生的粉白肌肤。
他心间一烫,猛地收回了手。
“这是.…..孤的手?”
他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颤抖的指尖抚过顾念的眉骨,那里现在没了眉毛,只留下两条黑色血痂。
新生的指甲,新奇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手臂……
顾念按住他欲扯开衣襟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还点了两点,再加一个弧度。
“殿下现在的身体,碰不得风寒。”
她的体温透过层层衣物传来,在春日里竟显得格外灼人。
李巍捏紧拳头,这个图画,明明只有乔桑知道。
“你在孤掌心中画了什么?”
“一个笑脸,是民女儿戏之作。”
你到底是谁?!
但,你既然如此想冒充她,那就如你所愿!
李巍表情一变又变,顾念在他眼里从波光粼粼到逐渐聚焦,他的心也随之泛起涟漪……毫无征兆间,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新生的肌肉牵扯出剧痛。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舌尖扫过颈间的朱砂痣:“顾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太子同榻。”
「好感度 +5%(当前 5%)」
顾念反手扣住他后颈,将他按进自己肩窝。
少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处,让她也不禁颤了颤:“殿下只想杀了民女?”
她指尖抚过他新生的喉结,“但民女赌殿下舍不得。”
狗男人,现在换老娘“折磨”你了!
李巍僵在她怀中。
这具新生的躯体竟会因她的话而燥热,因为下腹的残缺,更有一种发泄不出的陌生的悸动,让他烦躁不安。
李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暴力摧毁眼前这个骗子,却……又舍不得。
他猛然扯开自己中衣,露出心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看看清楚,孤还是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