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这般,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刚刚开凿的运河,您不管了吗?忍下去!您不是最能忍吗?
你为了我也好,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也罢,还请熬过去,活下去,李巍!
胆大包天,竟然敢直呼他名字的桑桑啊!
“松开。”他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
“除非殿下允我继续治疗。”顾念反而收拢手臂,腐臭屏蔽让这个拥抱充满阳光晒过的皂角香。她感受着掌心下剧烈震颤的胸腔,那里有颗心脏在尸毒侵蚀下艰难跳动。
「腐烂值-1%」
李巍突然闷笑出声,震落肩头结痂的腐皮。
他染血的指尖抚上她后颈,像毒蛇游过温热的肌肤:“顾姑娘可知,上一个这般要挟孤的人……”
早已化作了白骨,坟上的草都长了七丈!
窗外忽有瓦片轻响。
顾念脑中警铃大作,电光石火间,她扯开李巍中衣,对着他心口毒痕惊呼:“这处溃烂怎会蔓延至此!”
她的声音里恰到好处带着哭腔,手指却在他掌心快速划字:【窗外有人】
崇王的人!
李巍会意眯眼,突然掐住她脖颈按在榻上。织金软枕被撞落在地,他俯身时长发垂落,在顾念颈侧扫过阴冷的檀香。
“既然这么想当解药……”他刻意提高声线,溃烂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不如把你这身皮肉,一寸寸喂给孤?”
顾念配合地颤抖,余光瞥见窗纸人影晃动。当李巍指尖挑开她衣带时,她牵起李巍的手指,含在了口里,血腥味在腐臭屏蔽下化作蜂蜜的甜腻。
「建议进行唾液交换治疗」
在李巍剧烈颤动的瞳孔中,她勾住李巍脖颈仰头吻上。溃烂的唇瓣比她想象的更柔软,靛蓝毒液混着血丝渗入唇齿,在系统转换中竟像在啜饮桂花蜜酿。
李巍瞳孔猛地扩散,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让他想起及冠那年。母妃端着掺了尸毒的参汤,也是这般温柔地哄他饮下。
窗棂传来第三声轻叩。
他忽然翻身将顾念压在身下,锦被掀起的气流扑灭了两盏烛火。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探入她衣襟,沿着脊椎缓缓上移,在命门穴重重一按。
顾念疼出泪花,却听见耳畔气音:“东南角第三块砖。”
她瞬间会意,佯装挣扎碰倒床柱宫灯。琉璃灯罩碎裂的脆响中,李巍闷哼一声,任由她扯着滚落榻下。
「接触面积92%,腐烂值-2%」
两人纠缠着摔进密室入口时,顾念的襦裙勾住机关铜环。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她看见窗外寒光一闪。
密道石壁渗出阴冷水汽,顾念却被李巍身上寒意激得发抖。夜明珠幽光里,他白玉的脸、擦破了皮,像摔碎的玉瓷,唇角还沾着她的血。
“殿下的戏过了。”她抹了把唇上血渍,“暗卫早走了。”
李巍倚着石壁低笑,笑声牵动胸口毒痕又渗出血珠:“顾姑娘方才倒是热情得很。”他忽然扯开她凌乱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殿下此时杀我,明日您只怕醒不过来。”顾念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吗?这里跳动的不是恐惧,是兴奋。”
掌心下急促的心跳让李巍怔住。这种鲜活的生命力,是他腐烂躯壳里早已湮灭的东西。密道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随喜的呼唤隔着石门闷闷传来。
“孤给你五日。”他猛地推开顾念,扯落袖口抛在她身上,“若治不好……”
“殿下该说,若治得好。”顾念将浸满脓血的布料系在腕间,仰头笑得放肆,“毕竟您现在,连掐死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子时的更漏声穿透石壁时,顾念正将紧紧拥抱李巍,足足延长到半柱香,才传来系统提示音。
李巍在药效下沉沉睡去,溃烂值停在89%的临界点。她轻轻抚过他新结痂的伤口,系统再次亮起:
「激活镇魂镜碎片*1,解锁隐藏回忆:【少年朱砂痣】
雨丝缠着桃瓣粘在窗纸上,李巍跪在皇后寝殿的蒲团上。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脊背挺直如竹。
青瓷托盘里的明前龙井茶腾起袅袅雾气,他腕间还留着晨起试毒时的灼痕。
原是三日前小厨房送来的杏仁酥里,验出了剧毒!
“巍儿可知你心口朱砂痣的由来?”一个极为漂亮的妖艳女人,突然攥住他奉茶的手,银簪猛地探入茶汤。
簪头玄鸟纹瞬间发黑,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她浮肿的眼睑剧烈抽动,染着蔻丹的指甲掐进儿子腕间。
“第几次了?这是本月第几次投毒!”
李巍垂眸盯着泛起涟漪的茶盏。
他方才路过御膳房时,撞见个小太监往燕窝盅里抖砒霜,于是,他亲手拧断那细作脖子的血,而此刻这血在袖口已凝成褐斑。
“第七次。”
少年声音清凌凌落在满地狼藉里。佛龛下压着的南疆密信露出一角,火漆印着巫王图腾。
漂亮女人突然发狠扯开他衣襟,猩红抓痕从锁骨蔓至心口,前日刺客的弯刀还带着青冥毒。
白玉盏突然炸裂在他脚边。染着蔻丹的手掐住他下颚,凤仙花汁混着冷汗渗进伤口:“错!这是催命符!”
她指尖发狠地抠向那点朱砂,突然癫笑起来:“他们连七日都等不及.…..南疆巫王来信,说你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