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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娄氏,颜霁再顾不得旁的,同家中唯一的男人交代,“我去请小沈先生,若有事烦请您多照看。”
裴济挑了下眉,她倒是会安排。
“可。”
颜霁施礼,“多谢您!”
话毕,提步便跑。
不多时,裴济只听得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见那项氏拉扯着她口中的小沈先生跑进了内屋。
沈易静静把脉,片刻,问道,“娄大娘今日可曾接近花粉一类?亦或是外出受了凉?”
娄氏无力的摇摇头,“这几日也没受凉,去后山洗衣也是挑着时候去的。”
沈易听了,略作停顿,“烦请大娘换只手,我再请脉。”
颜霁的心猛然一提,手指不自觉的握紧。
床榻上的娄氏也生出了不安,抬眸看向一直守在床边的颜霁,见她朝自己果断的点了头,方才伸出了手。
颜霁的嘴唇紧抿,眉头紧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把脉的手,眼神中满是焦虑不安。
稍待片刻,沈易终于松了脉,拿出药箱中的银针当即施针。
十几针,扎得娄氏额间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眼中空洞迷离,渐渐阖上了眼睛。
两人走到外间,沈易还未开口,颜霁已经等不及了,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这可是哮症?多修养些时日可能好?”
沈易摇头。
颜霁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又同沈易重复一遍夜间的症状,浑身尽是不安。
沈易没有错过她眼底的焦虑担忧,可也无法隐瞒与她,“如你所说,夜间犯病应是哮症无疑,早间这次却是因着哮症引起的心疾,还好发现的早,若是晚了,只怕......”
颜霁明白了,“这是哮症引发的后疾?”
沈易点头。
颜霁又问,“怎么能治好?”
沈易如实而言,“每日施针,煎服汤药,先观察些时日,再作定论。”
“好,”颜霁僵硬的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微笑,掏出自己的小荷包。
“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的我先赊账,日后我一定还你。”
“你这是作什么?”
沈易摆手,“莫不是忘了你我可是好友,便是旁人我也不会这般,你还是留着。昨日进城,我才得知府城又颁了新令,你......你的银钱可够?若是不够,我那还有些,你万万不要同我见外。”
颜霁抬头,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事,我先凑凑,不够了我再去找你。”
沈易看得心酸,她面上带笑,眼底却尽是一片苦意。
“好,我总是你的好友。”
送别沈易,颜霁仔细为娄氏掖紧了被子,才从屋内悄声踏出。
“多谢你今日的出言提醒。”
颜霁郑重施礼。
裴济微微颔首,可随即便听得,“你想好了吗?”
暗暗嗤笑一声,避而不答,凝视着她的神色,问她,“那小沈先生自有银钱借你,你又何必坚持要我玉佩?”
“那不一样。”
裴济不解,“有何差别?”
颜霁无意同他一一解释,只是定定问他,“你想好了吗?”
裴济见她如此固执,暂且退那一步,“成亲。”
这下,颜霁反而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什么?”
裴济盯着失态的她,心中起了兴致,语调轻松极了。
“我选择成亲。”
颜霁的小算盘落空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人竟会选择嫁给她,若是昨日,她兴许还能接受,可如今娄氏这一病,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他怎么会选择嫁给自己?自己太善良了吗?
颜霁想破脑袋,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太爱财,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他难道就不怕自己......
颜霁轻咳两声,眼睛一撇,“那个,你嫁给我可不能白吃饭,哪家的郎君可都得想法子挣钱养家,你这模样瞧着,勉强还行,可也不当吃穿不是?”
裴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知这小娘子如何能说出这样不堪入耳的话来,随机一转,嘴角露了一抹冷笑。
“既是要我入赘,自是你作主家,哪里要我养家?”
颜霁没有要来玉佩,反而被他攥住了尾巴。
“那你可得备好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