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潘云儿蹲在颜霁身旁,百无聊赖的摸出了口袋中的羊拐,一抛一接。
“我想抓几只小鸡小鸭养在院子里,你看怎么样?”
潘云儿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子,“昨日我刚听牛儿说他阿娘从前竹园逮了几只,就是还不知喂得怎么样?”
“那等我回来,我到时同你阿舅说,咱们俩一去去抓小鸡?”
“好!”潘云儿欢喜起来,“项姐姐,我跟你学学我阿舅见了我阿公的样子,他最怕我阿公……”
颜霁被她的单纯天真所感染,也被她逗得乐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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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娘,你路上可要小心,莫走小路,这些干粮也带着……”
这是她头一次离开自己,娄氏喋喋不休的交代着,生怕她路上渴了饿了,更怕她有个万一。
“我知,”颜霁点头,同样叮嘱着娄氏,“你可别出门,我晚间就能回来。”
站在马车旁等待的沈易拱手,对娄氏郑重承诺,“娄大娘,我一定护好晚娘,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回来。”
娄氏依依不舍,拉着颜霁的手不肯放开,“你头一次离开阿娘,我心里总有点怕……”
“我福大命大,你不是寻人算过卦吗?我一生富贵,到时咱们天天吃肉,你可不许嫌我长成个大胖子了!”
“是,是,”娄氏终于破涕为笑,将人送上马车,还不忘提醒她,“阿娘给你和小沈先生备下的干粮,可别被人偷了去。”
颜霁掀起帘子,装牙舞爪,故意张大了嘴巴,“谁敢抢我的啊!”
“路上可慢点,”娄氏又气又笑,站在路边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只留下阵阵被扬起的尘土。
“晚娘,你进去坐,风大了。”
”我也想学驾马,”颜霁掀开帘子,同沈易一起挤在前舆。
“我还未曾见过女子习御马之术——”
“那我便先学来,日后你就能见到了!”
沈易见她不似玩笑,神色庄重,便教她起来,“驾马时要格外注意臂力,左手捏住左辔,右手捏住右辔,两条臂膀左右控制着,方才我便是左手稍稍用力,马儿便知左拐。
若是四匹马,便不能如此,以中间的两匹为主,骖马外侧各有一根主辔,而内侧没有辔,只用一小段绳子连接到服马外侧的辔上。因此六辔便足以操控四匹马。”
颜霁认真听他讲着,心中暗暗记下。
御马之术也是必须掌握的,日后攒够了钱,她也想法子买匹马来,总不用倚靠着两条腿进城了。
颜霁这般想,却不知日后此术能助她一大力。
赶着马车行了两个时辰,从破晓时分至旭日东悬,总算到了地方。
“吃块馍馍,”颜霁从车厢里翻出了娄氏临走前交给她的包袱,“你尝尝我阿娘的手艺。”
沈易谢过,接下。
两人下了车,暂且将马车寄存在山下的茶铺,方才向人打听云益观的去处。
沈易拱手,温声请教,“小哥,请问这云益观可是在那山上?”
“你们是外地来的?”小哥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摇着头叹了口气,“你们今儿怕是上不去了。”
闻言,两人相对而视。
沈易答道,“北向宛丘城外的小民。”
那热心的小哥又继续说道,“一刻钟前有兵士骑着快马去了,想来又是哪一家的贵人来请远山道长下山的,你们要是早来些还能见着。”
沈易了然,“远山道长有踔绝之能,治世伟略,况名声在外,有贵人来请亦然。”
颜霁仰头看向远处的青峰,不由得问,“这远山道长竟是世间如此高人?”
她原以为不过是个寻常道人,没想到竟是个隐士高人。
“不过,你们若是只来求子,也不一定非要见他,带着贡品即可。”
“不,”沈易紧张的结巴,“我们......我与晚娘......”
小哥对着二人一笑,一副我都懂得的神情,朝沈易点了点头,收了茶盏便离去了。
沈易不想竟令人误会至此,生怕颜霁不喜,还要解释,却结结巴巴的只说了,“我......都怪我!”
颜霁对他微微一笑,“这又不妨事,他也不认得你我到底是何人,没什么要紧的。”
沈易听她如此淡然,面上一怔,随即又释然,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
“咱们这就去罢!”
说话间,一行人驾着快马疾行而去,一阵飞尘扬起,待尘埃落定,只剩下三三两两的马蹄印。
“莫不是远山道长没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