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写得有点崩溃,荒谬到我笑出了声
门后面是列宁号的废墟!
被尸守和血肉包裹的列宁号废墟,是任务描述里搭乘着龙类胚胎的载体,恺撒三人要毁掉的目标。
只不过其中的古龙胚胎早已死去,被剜去脊骨和脑部,只剩血液从地脉中源源不断流向神国,像是被处以极刑赎罪的普罗米修斯。
意外。
或许也不是意外。
断掉与卡塞尔学院的通讯后,源稚生以施耐德的名义下令,让三人投放核动力舱,计划将列宁号连同这座名为“高天原”的废墟一起炸毁。
“真是出乎意料,十多年前列宁号沉没,居然是为了献祭船上那个龙王级别的胚胎么?”电话里传来橘政宗的感慨,
“这片海域被神的尸体和胚胎尸体滋养,里面任何一条古代尸守苏醒都是灾难,毁灭这里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正确的选择……”源稚生按住耳机,深深闭眼,他在想,受祭者是谁?
是什么东西需要血腥地杀死一条龙王去祭祀?
“炸毁神葬所,终结猛鬼众。老爹,我们是为了过上平静的生活才要掌握最大的暴力,是不是?”
阴谋如未出鞘的胁差,谁要复活?谁去献祭?源稚生看不到刀锋。
会不会神早已苏醒,鬼魂一般游荡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那是神吗?不,那是恶魔,让整个日本分部饱受血统折磨的恶魔。
“是的。”橘政宗说,“不要怀疑,稚生,无论如何,绘梨衣已准备好了。”
源稚生点燃一根细长的七星,淡淡烟味被腥涩咸湿的海风吹散。樱给出核动力舱现只能手动引爆的消息,经此一役,即使核爆成功,海中三人存活率也不足1%。
源稚生叼着烟卷,默默听着来自海底深处的对话。
“我去只是因为不愿意出现那种他们两个其中某一人死在这里而我活下去的局面,这太耻辱。”
恺撒穿上齐柏林抗压装具,准备出舱。
加图索家的傲慢是沉默的。意识到日本分部不太对劲后,恺撒便不再与源稚生多言,“八分钟后我没有回来,你们就让源稚生回收安全索。”
“老大你你……”路明非凑过去的脑袋被推开。
“Lasciate ogni speranza, voi ch'entrate.(入此门者,当弃绝希望)”恺撒用意大利语轻声念诵但丁的诗句,钻进驾驶舱侧面的加压舱前,他转身,居高临下看了楚子航一眼,
“楚子航,我不会和你成为朋友。不过,你的承诺应该有用,人也可以信任。如果出现我死你活的情况,我要你记得接下来我说的事。”
恺撒迅速开口:
“第一,阿丝塔的死亡有疑点。”
楚子航一愣。
“北京尼伯龙根,她受学校安排参与任务的同时,加图索对她也有过任务指示。
我从加图索的态度上察觉不对,一路查到01年的‘格陵兰冰海计划’,当时学院的执行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年仅9岁的阿丝塔?加图索却在计划之外秘密出现且存活。
那次冰海有龙类出没的消息是猎人网站上ID为‘太子’的账号提供,这个账号再次出现就是提供我们现在这次任务的消息,这是我主动请缨执行列宁号任务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我发现列宁号沉没的日期区间与阿丝塔的出生日期有重合。”
恺撒抬头扫几眼面色凝重的路明非和楚子航,
“你们应该不知道,她与她母亲,和你们两人一样,也来自那个临海城市。但关于她的母亲,我查不到更多的东西,仅一点在世界上活动的痕迹,也是在列宁号沉没后才出现。”
“我不信世上有如此多的巧合。”
他和楚子航对视,语气不容置疑,“不管是‘太子’还是列宁号,日本分部还是加图索那些人,我死,你就要接着查下去。我想,对于一个杀胚来说,该死的人就杀掉,应该不难办。”
恺撒顿了顿,吐出一口气,“第二,要是我真没回来,挂英灵殿的肖像记得叫他们选自由一日胜利结算那张,挂一起应该很完美。”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楚子航你在录音吧?下面这句话的听众并不在,只是我想留下这句话而已。”
路明非透过护具看见恺撒勾唇笑起来,海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太阳升起,
“恺撒?加图索并不天生就是个完美的贵公子,17岁那年人嫌狗厌,在家族聚餐时叫你‘卢克雷齐娅’被扇巴掌是我该的,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我以加图索的姓氏起誓,它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路明非听前面时眼角不自觉抽动了几下,这种事情拜托师兄就很正常啊,大佬们不用开挂就能察觉到不对不是很正常么?
等听见最后一句话又下意识干笑了几声,谁都知道恺撒不在意他的姓氏,每次以家族姓氏起誓都是在说反话,所以那句话正确的表达应该是:
“卢克雷齐娅”这个昵称,就是你想的那个含义!
等,等会儿……路明非看见恺撒说完后毫不犹豫关上加压舱门,呆了两秒,转头跟楚子航对视,脸色刹那发白,张口结舌,“卢…卢…卢…”
卢克雷齐娅?意大利历史上那个臭名昭著的波吉亚家族里,和哥哥凯撒搞不伦之恋搞得很出名的妹妹就叫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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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唐缓步走出古老寂寥的建筑,这里的黄昏如此沉重,整座龙族皇城停留在遥远过去残頹的阳光中,金黄色迎面烙来。
驻足往下看,是百丈绵延的黑岩阶梯,阶梯最末,连接着一半暗色一半灿阳的庞大广场,广场中央立着黑色巨塔,与她站着的大殿遥遥相对,塔身刻纹是深金色,纹路密密麻麻往上攀沿,看不到顶。
残照给一切镀上苍凉,亮处更亮,暗处更暗。
奚唐沿着阶梯向下跳,身后宫阙的殿门缓缓关闭,满室白霜脆响,一点叹息落入耳中。
青年淡漠的声音传来,“为何不即座?徒留王位空悬。”
奚唐面色微变,转身,看向阶台一侧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男人穿着青黑衮服,身材修长,长发披散,戴着垂珠十二旒的头冠,看不清脸,只剩一双金目顾盼,定定瞧着她,昏黄的阳光赋予他一份来自过去的锈色,如同他已站在这里千万年。
“诺……顿?”奚唐眉头皱起,没回答问题,自顾自猜他身份,三峡水底白帝城,只有青铜御座上的那条龙给过她这种感觉,
“或者……老唐?路明非是这么叫你的。”
“请便。”男人说,依旧看着她,他试图用冷冰冰的语气盘问她,可是开口,就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埋怨,“你怎么还是没有记忆?”
“唉?”
奚唐熟练地顺杆上爬,竖起食指朝他摇了摇,“别说得这么奇怪,要那么多年莫名其妙还不知道有什么代价的记忆干嘛?顺其自然好了。“
她原地坐下,假装自己不曾砍过人家,“你说的王座是大殿里那个啊?你自己怎么不坐?话说路明非不是把你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