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淡香味再次袭来,嗅觉在那时就被强行打开,景澄揪着睡衣埋脸,无声尖叫。
她再次默念:人,不应该,至少不能。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就算了,还一直在笑。脸是这么用的吗?真是为老不尊没大没小没有礼貌。”
景澄感觉呼吸有点不畅了,热意上涌到脸,像是一种过敏反应,她骂骂咧咧,情绪却一直在降温。过了几分钟,她松开手,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踩着拖鞋走出去。
整个人在床上柔软地陷落,摆成了一个不甚优雅的“大”字,景澄裹着松散了的浴巾,又发了几秒呆。
“他公司真的有猫?”她盯着米白色的天花板,“是察觉到了,所以想挽回一下形象吧。”
她把自己的手抬起来,仔细端详,目光从虎口渐渐滑至手腕。
如果是猫咬的,会有两个格外深的圆形凹痕,再者,猫的牙齿要比人齿小很多,但从贺明霁手上的痕迹来看,轮廓根本不是兽类的尖牙。伴随着咬合的动作,猫还会用上爪子,去挠、去蹬,可贺明霁的手背手腕都光洁白皙,再没有任何的红痕。
“真笨啊贺明霁。有没有想过我都成年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再者,人的性癖是自由的嘛。”景澄翻身,从一侧捞来手机,“之前上课有看过猫的颅骨解剖结构图,课件我记得存邮箱了,人头骨不知道有没有资料,可以进一步对比下牙齿的不同……”
她看了几页,渐渐入了神,心想着贺明霁被谁咬都与她无关,只要符合防疫规定就好。
她干脆坐起来打开笔记本,一鼓作气摁着鼠标读完了整篇资料,以至于睡梦里都是旋转的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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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齐光的办公室很热闹。
“李助理,楼上动静不小,是要空降什么大佛吗?”同事甲凑了过来,看李瑜在指挥工人搬家具。
同事乙也好奇:“我问过人事总了,她说没有人员变动。”
李瑜:“是贺总的妹妹要来公司。”
“妹妹?”同事甲乙震惊,“妹听说过啊。”
梁翊合拨开层层人脑壳,挤到李瑜面前:“之前贺家大伯还想把他儿子塞市场部,不是被明霁哥直接拒绝了嘛。”
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妹妹,梁翊合心里迅速过了遍,确定贺家没有可作“贺明霁妹妹”的女孩。
“他还说‘相信贺崧能开辟欧洲业务还是相信海狸在西伯利亚操纵土豆期货’,贺崧脸都绿了。这位妹妹哪来的,可曾念过什么书?”
李瑜拿鼻孔哼他:“弹吉他把大脑褶皱弹成棉花了。”
梁翊合大怒,个人爱好又被李瑜蛐蛐,但好奇心驱使他只是怒了一下:“说啊说啊,小鱼哥。”
李瑜作出重要指示:“景澄小姐和贺崧那种外人不一样。她是贺总的亲妹妹,至亲,家人。”
他把最后几个字着重强调,又道:“算是谢老师的孩子,贺总作为哥哥照顾得也多。前几年她在国外念书。”
谢筠女士。
难怪京市没人清楚,她属于贺家的不可说。梁翊合旋即道:“明霁哥比你还年轻三岁,怎么把他说成个单身老父亲一样。他妹妹年纪多大啊?”
“二十岁左右。”
“呆鱼,这叫青梅竹马,不叫父慈子孝。”梁翊合追问,“那她会去哪个岗位?正好暑假,刷刷简历确实不错。”
李瑜沉吟:“这个贺总倒没交待。我问过景澄小姐的专业,比较擅长什么……”
梁翊合等待着他的回答,李瑜却闭了嘴。
贺总说,景澄的本科是动物科学,主观能动性强,在动物绝育手术方面小有心得。
“叮”的一声,左侧的专属电梯抵达本层。
门开了,他们齐齐看过去,出来的却不是齐光的大boss。
一个高挑的身影跳了出来。
女孩穿着件蓝色卫衣,乌发挽起,有几绺垂至下颌,勾出张昳丽面孔。
她扫了眼好奇蘑菇们,兴冲冲地打招呼:“嗨,在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