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船到达了一个码头,顾晞云下船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一晚,第二日早起,又另雇了车往西而去。
就这样,她有时坐车,有时乘船,几经变换方向,终于在三个月后到达了南边丰州的东阳郡。
快到东阳郡的时候,她遇到了兄妹两人。
那是在去往东阳郡的船上。一个胖胖的商人见妹妹长得好看,出口调戏,哥哥上前阻止。
那商人就怒了,叫人动手打哥哥,他手下人不少,哥哥虽颇有些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还是被打伤了。
商人扬言要打亖哥哥,最后还是船主人出来说和,那商人才罢了。
妹妹抱着受伤的哥哥哭泣,顾晞云见他们可怜,就拿了自己备着的伤药给他们,一来二云,就与他们认识了。
两兄妹中的哥哥叫杨岁忠,以前曾在镖局子里跟过镖,后来因为得罪了贵人,没法子,只能带着妹妹杨芷梅逃了出来。
顾晞云说自己家乡去年遭了灾,他北上投亲,去了才知道亲戚已经举家搬走了,如今他无处可去,想找一处安稳的地方安家。
三人目的相同,等到了东阳郡,看这里平静安宁,就一起在靠近城边的地方赁了一处小院。
院子不大,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
正房中间是堂屋,东边一间是主屋,西边一间可做书房,也可做卧房。
顾晞云本想让兄妹二人住正房的两间房子,她住东厢房。
但因为顾晞云出了一半的房租钱,所以杨芷梅死活非要她住东屋。她和哥哥分别住东西厢房。
但西厢房是柴房和厨房,也就是说杨岁忠要住在柴房。
顾晞云如今扮做男子,但本身又是女子,她要是住了东屋,让兄妹俩谁住西屋都不合适。
因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认为兄妹俩为人都不错。再说,住在一起,日子长了,她是女子的事难免会露出马脚。
于是她就又将自己编好的另外一个身世说了出来:父母双亡,因无子被夫家休弃,叔叔想将她卖给老男人做妾,她就扮做男子逃了出来。
杨芷梅听了很是高兴,说:“太好了,原来你也是女子。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吧。”
最后顾晞云住了东屋,杨芷梅住西屋,杨岁忠住东厢房。
安顿好后,顾晞云开始打听京城的局势。
其实,在这一路上,她也听到了些消息,但不知真假。
据说,秦诏调了驻扎在城南百里的亲军回京给六皇子助阵,没想到亲卫军统领尹守谦被二皇子收买,趁其不备,刺了他一刀。
秦诏受了伤,大怒,又调了南徐、青洲、郢、齐熙、西平等府的兵力北上。在其辅佐下,六皇子打败了二皇子,登基为帝。
顾晞云觉得调兵之事应该是真的,因为她南下的路上遇到了南徐的军队,吓得她赶紧转向西行。
只是她想不通秦诏为何还会帮六皇子,他明明已经知道六皇子居心不良,想暗害他。
她觉得消息也许不实。但又怕秦诏受六皇子蛊惑,又一次信了他,依然逃不脱书中的结局。
她放心不下,每日扮作男子,去茶馆酒肆打探情况。
杨家兄妹经常跟她一起去。杨芷梅问她为何如此关心朝中的情形,尤其是靖南公的事。
顾晞云想了想,说:“靖南公治军有方,战功赫赫,如今朝局动荡,只有他能力挽狂澜。打听这些事,是想看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也好寻些营生,挣些钱度日。”
杨芷梅又问:“姐姐从京中来,难不成认得靖南公吗?”
顾晞云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认得。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认得靖南公?”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又有不少消息传来。
新皇在登基大典过后的第二天,被二皇子余孽刺杀,受伤中毒,过后不但身体羸弱,且伤了根本,再无可能有子嗣。
新皇欲封秦诏为摄政王,秦诏坚辞不受,依旧做他的靖南公。
靖南公虽不受王爵,却如同无冕之王。皇帝病弱,朝中政事大半由靖南公处置。
据说他一心治国,宵衣旰食,任人唯贤,将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
顾晞云这才放了心。他平安就好。
果然,她这个穿书的炮灰女配离开了京城,书中的世界就自己修正,天下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