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相信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商行测说话总有一种信服力,虽然知道这是客套话,李律却也感觉焦虑减轻了些。
“希望这样吧,借您吉言了。”
其实李律本来想问问,监狱暴乱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可时间紧迫,他转头看向前台接待:
“你好,今天的面试在第几层?”
前台小姐点头微笑:“在12层,先生。”
“好,谢谢。”
李律转头朝商行测笑了笑,仿佛颇有些遗憾道:“商处长,那我先走了。”
商行测微微偏了偏头:“再见。”
李律的身影消失在大厅转角,前台小姐伸手将商行测引至专用电梯,在商行测上电梯后恭敬道:
“楚总已经在上面等您了。”
电梯缓缓上行,金属内壁映出商行测有些疲惫的脸,如果刚才李律仔细观察,其实可以发现商行测的状态并不怎么好,眼球布满血丝,青色的胡茬冒了一截,显然是几天没有修理——
商行测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作为哨兵,他们获得超出常人的能力后,也付出了与之对等的代价,因为五感的敏锐,导致他们每天接受高密集度的信息,虽然哨兵本身具有消化这种信息的能力,但仍然需要定期与配对向导进行精神疏导。
高阶哨兵更是如此,每年都有一些因为没有及时进行疏导而最后失控的哨兵,对于那些哨兵来说,世界的一切都是噪音和干扰,他们无法正常生活,只能待在充满白噪音的特殊房间。
叮一声轻响,电梯显示已经到达三十六层,商行端整了整领子,迈步走了出去。
钟行大厦共计36层,从楼顶向下眺望,一片绿意尽收眼底,市中心的中央公园是这钢铁森林中唯一的清静之地,许多员工会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去那个地方亲近自然。
私人办公室里,一个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抬手将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八分二十一秒。”
女人听到脚步声,回头勾唇一笑:“亲爱的,你就这么着急见我?”
“……八年了。”
商行测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威士忌倒入杯中:“楚颂宜,你还不死心。”
“没办法——”楚颂宜做作的拖长音调,转身就想扑进商行测怀里:
“我是向导你是哨兵,咱俩一对天经地义——”
商行测一个侧步闪开,楚颂宜扑了个空,但不死心地抓住商行测的胳膊,再抬头时眼中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你都快30了还没有对象,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楚颂宜,女,A级向导,和商行测少年相识青梅竹马,打小就互看不顺眼,可自从一次意外他神兵天降英雄救美,楚颂宜对他的好感度就直线上升,几年不见,现在已经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楚颂宜,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商行测无奈极了,如果今天不是商韵让他叫楚颂宜晚上吃饭,他绝对不可能来见她。
“你说什么?!”楚颂宜直起身来,指着商行测眉毛倒竖,字字泣血:
“商行测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心,我好歹跟你从小长大,你怎么——”
“好好好。”商行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他从小就说不过楚颂宜,这一点一直到他28岁都没有改变:
“离约定时间还有20分钟,如果不想被商韵看见你迟到了,最好现在就跟我走。”
“……”
想起上一次迟到,被商韵骂到狗血喷头的景象,楚颂宜有些畏缩地摇了摇头,将那些画面摇出脑袋,她可不想让悲剧再次上演。
看见楚颂宜终于安静下来,商行测长舒一口气,拿起威士忌:
“你们公司,今天组织面试?”
楚颂宜一边往她秀场限量版包包里装乱七八糟的没用东西,一边应道:
“是啊,怎么了?你终于意识到公务员那点可怜的工资根本不能满足日常的基本花销,准备投入到姐姐我温柔富有的怀抱?”
“并没有。”商行测坚定地摇摇头,一边给她递过去找了半天的口红:
“我十分荣幸成为特别调查处光荣的一员,并对你们这些罪恶的奢靡主义进行强烈谴责。”
楚颂宜:“……”
商行测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次面试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李律的。”
李律?楚颂宜活到这么大,从没在商行测嘴里听到她不认识的名字,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瞬间意识到什么,立刻拿起电话,输入人事部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李律,今天来面试的新人。”
电话被接起后楚颂宜咬牙切齿,紧握的延长美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三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三秒钟后
盯着李律完美无缺的脸蛋和金灿灿的学历,楚颂宜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
“就是这个小浪蹄子勾引你?!”
说着又转头看向商行测,那幽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宠妾灭妻的封建地主。
“好啊——”楚颂宜内心十分复杂,她的大脑里已经演了一百部欧美职场同性恋影视剧:
“感情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她妈就是个弯的?怪不得我每天打扮的如此美丽动人,但你就跟眼睛瞎了一样——”
“停。”
商行测制止了楚颂宜嘴里还没说出来,但是用指甲盖想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沉声道:
“他是我原来的线人,现在正在找工作,我帮他一下情有可原。”
“嗷。”这句话如同吸尘器,瞬间把楚颂宜脑子里的黄色片段全部吸走,她恍然大悟,厌弃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明媚照人:
“原来是这样,所以亲爱的你还是喜欢女人,没有站在社会与道德的对立面是吗。”
“……”
同性恋为什么会站在社会与道德的对立面?商行测强忍着冲上前去把这个女人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的冲动,忍辱负重地点点头:
“没错,是这样,我喜欢女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楚颂宜满意地点头,又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拨通电话,掷地有声道:
“对,就是刚才那个李律——”
楚颂宜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如同准备狩猎的女巫:
“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给我招进来。”
商行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