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难受……这剂量太重……给我解毒剂。”
马尔桑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记录本和一支笔。他眼神透出一种冷静而兴奋的光。
“解毒剂?”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亲爱的,你是哨兵。你比普通人能承受的阈值高得多,这点反应,还远远不到你极限。”
林赛强撑着不倒下,声音开始发紧:“你以为我感觉不到?你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
马尔桑走近几步,俯下身来,像是安抚小动物那样轻声说道:“难道不是治疗梦蛉症的药吗?放心,我调整过浓度了,对普通人尚且安全,对你——一个受过训练的哨兵——应该只是轻微不适。”
马尔桑微微一笑,语气轻描淡写:“普通人的反应我记录过不少。哨兵的……你是第一个。这么宝贵的机会。而且,你是那么独特,那么美丽,像一件艺术品。”
林赛咬牙,语气一字一顿:“你在——拿我——做实验?”
马尔桑却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愤怒与惊惧,只是站直了身体,嘴角浮出那种熟悉的、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当然不是‘实验’,是‘数据收集’。你要相信我,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该感谢我才对。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困在幻觉里吧?”
林赛剧烈地喘了口气,终于明白了这种药物有多恶劣。幻觉悄然浮现,视野边缘开始泛起流动的光晕,一种神经被悄悄抚慰的欣快感像温酒一样漫上脑海,让人恍惚又微醺。
这确实是一种破坏神经系统的药物。
林赛艰难地调整坐姿,脸色苍白,嘴唇泛青,额角还在不断渗出冷汗。尽管她已经关闭了痛觉通路,但身体的紊乱依旧在席卷她的每一个器官。心跳不稳,呼吸浅而急促,手指痉挛地握住沙发边缘。
——而此刻,楼下的艾伦,精神场悄然震动了一下。林赛下意识地收紧精神屏障。
隐约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似乎冲突不断。
不可以。不能是现在。
马尔桑皱眉侧耳听了片刻,眼神微微一沉:“楼下有点吵,不知道那位向导是不是在闹情绪了。”
他转身欲走,却被林赛一把扯住了袖口。
她动作看似仓皇,实则蓄势,猛地一侧身,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手肘借势朝他肋下狠狠一击。
马尔桑闷哼一声,勉强稳住身形,反手钳住她的手腕,声音压低,咬牙切齿:“林赛——你居然动手?”
他目光阴郁,眼中那点原本假意的关切早已褪尽,透出怒火:“我可是为了制造我们两人的独处空间,特意把随从都遣散了。你就这样对我?嗯?”
他逼近一步,声音越发低哑:“本来是想等药效发挥得再彻底些,观察你的应激反应之后——我们还能好好玩玩。装什么高岭之花?哈哈,最烦你这种女人。让我想想,如果你被我玩弄,楼下那位会伤心吗?”
林赛不等他抓稳,手腕一翻,反手砍向他的肩窝,力道干脆,逼得他只能后撤半步躲避。趁他重心不稳,她再次逼近,身体贴近之际抬肘冲他胸口一撞。
他低声骂了一句,终于被迫正面应战。他抓住林赛肩膀想将她摁回沙发,但她迅速下压身体,手肘顺势撞开他肋部的支撑,整个人滑了出去。
马尔桑闷哼一声,防线明显被打乱一瞬。他动作凌厉但偏轻浮,偏重压迫与控制,而非硬碰硬的搏击;而林赛每一下都精准、节制,带着哨兵出身的本能战斗感。
林赛语气轻蔑,站直了身体,终于不再维持表面上的虚弱姿态:“你不也是哨兵吗?就这点本事吗,还不如我一个伤员。不如把你的向导叫上来再打一架吧?”
趁着马尔桑吃痛又破防的间隙,她抓紧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轻轻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在艾伦的精神频率上,确认他还在那里。
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的链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