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米歇尔只能甩下一句:“你这家伙果然很奇怪。”
桐岛伊真很清楚,他只是没那么喜欢排球而已,阴差阳错打了这么多年,一直被说很有天赋所以就这么打了下去。
训练也算是认真吧,至少没有愧对给俱乐部交的钱。
可能还是有点喜欢的,这么多年的排球训练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但一想到如果未来起码十几年都要日复一日的跟排球打交道,他又觉得提不起劲。
所以说到底还是没那么喜欢吧,于是他拒绝了U20教练的邀请。
几乎没人理解他的做法。
米歇尔的声音又在他脑海里回荡:“你还真是矫情。”
矫情?没有吧。
不过桐岛伊真确实是个奇怪的孩子,从小就是。
跟双胞胎的哥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包括身高,他从小时候起就比哥哥高了起码半个头,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弟弟。
哥哥活泼开朗,他沉默寡言,并且一点也不知道委婉,经常把他们那个亲生父亲气得暴跳如雷,看向他的目光里越发厌恶。
所以后面离婚时,那个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哥哥。
他被母亲带走的那天,回头看到哥哥红着眼眶趴在紧闭的窗户里面,那双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瞳里蓄满了泪水。
再后来,就是出国、移民,然后再也没有回过日本。
他们从出生起就一直在一起,只分别过那么一次,却直到现在都再也没有相见过。
*
门铃响起时,桐岛伊真在沙发上惊醒,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还梦见了这么久以前的事。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留着红棕色的短发,另一个人有着深绿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瞳孔。
两人手上都拎着不少东西。
远野日和透过镜片看着他,笑着打招呼:“小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桐岛郁弥打量了他一下:“又长高了。”
“好久不见,郁弥哥,日和哥。”桐岛伊真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当初桐岛郁弥跟着哥哥桐岛夏也去美国学游泳,远野日和是他在美国认识的朋友。而桐岛伊真假期时经常跟家人去美国看望他们,一来二去的几人就熟了起来。
桐岛郁弥一进门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一个人住这么空旷的房子?”
“是加布里埃尔安排的。”桐岛伊真想到这有点麻木:“他坚持觉得我平时肯定会想练练排球,非要买这个后院很大的房子,在那给我搭了个排球场。”
加布里埃尔是他的父亲,准确来说是继父。
桐岛郁弥和远野日和顺着他的目光从窗户往下望,同时被震了一下。
远野日和叹为观止:“他的排场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桐岛郁弥眼睛轻轻弯起来:“这样也不错,你平时也可以邀请排球部的朋友一起来啊。”
“不……”桐岛伊真皱了皱眉,低声说:“还没那么熟。”
“小真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远野日和笑道:“总会熟悉的,你在意大利的时候就跟部员关系很好啊。”
桐岛郁弥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示意桐岛伊真跟他一起放进冰箱。
桐岛伊真接过来,都是一些水果蔬菜,还有少量的肉类和蛋奶。
“郁弥哥,你不用买这么多东西。”桐岛伊真跟在他身后。
桐岛郁弥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他用一种不出所料的眼神看了一眼桐岛伊真。
于是桐岛伊真闭上了嘴。
时隔一个多月,桐岛伊真终于吃到了除运动餐和便利店便当以外的食物。
吃完午饭,三个人一起洗完碗。
“你昨天都在干什么呢?”桐岛郁弥摘下手套,扫视着这栋因为空旷而明显缺乏生活气息的房子。
桐岛伊真镇定自若:“看书、打游戏。”
远野日和兴致勃勃:“那我们今天出门吧,仙台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桐岛伊真:“……”
他天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最多在家附近跑跑步,怎么可能会清楚仙台有哪些地方好玩。
桐岛郁弥从他的沉默中察觉端倪,耷拉下眼皮:“你不会来日本到现在都没怎么出过门吧?”
桐岛伊真在他的注视中僵硬了一下。
桐岛郁弥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余光突然扫到一旁的排球,他灵光一闪:“我们出去打排球吧。”
桐岛伊真:“?”
拿出手机正准备搜索附近有哪些旅游景点的远野日和:“啊?”
他很快反应过来:“对啊,我也好久没打了,刚好重温一下。”
“你们……打排球?”桐岛伊真迟疑地扫过他们,视线停留在远野日和身上。
他还记得这人十球中六球下网。
远野日和神色微妙地顿了一下,显然也想起了什么,不过他很快又面色如常地道:“我可以当自由人啊,我接球还是不错的吧。”
“我们可以去游泳。”桐岛伊真提议。
桐岛郁弥冷静道:“没带泳裤。”
桐岛伊真见表哥面不改色,只能无奈点头。
桐岛郁弥见状,满意宣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