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连磕巴都不带打的:“——排视野的活别让我干了呗,也别让朱抱岩干了,孩子怪可怜的。”
霍昭阳咬了咬牙又皱了皱眉,总算狠下心来拍了板:“成交!”
虽然过程略曲折了一些,但在墙头草的属性完全暴露之前,江清容还真的从两边拿到了不少好处。某种意义上,倒还真让他混成了所谓的核心——谁都能拉过来使一下,可不就是核心了吗。
“应北辰师兄当年也是这么做核心的吗,”午休时分,江清容和闻夏并排坐在台阶上看人来人往,表情甚是沧桑:“夏哥,你别仗着我年纪小就跟我说瞎话,我怎么觉得当时应该不是这码事呢。”
闻夏挠了挠头,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当中,表情稍微有点窘迫。“你应北辰师兄的打法跟你不一样,他那个是百米之内见人就秒,但是绝对不能被敌人近身的压迫流打法,所以才特别吃保护啊。”
“哇,真厉害,”江清容干巴巴地说道,甚至稍微鼓了鼓掌:“那我是不是完全反过来的打法呀,我上去一倒,什么萧子期霍昭阳朱抱岩吴添乐一下子都冲上去了,食堂打饭也没见他们这么快过。”
“……不能这么看问题呀,”闻夏纠结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你不要看谁活到最后啊,咱们不是谁站到最后谁就光彩,要看创造的战机。如果结果证明是好的,就算怎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闻夏是真的担心江清容心里不平衡,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在人多的场合多夸他几句以防小孩一个想不开暴打同门或者被同门暴打,一偏头看到江清容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弯着眼睛朝他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夏哥,我就是想看你着急。”江清容说着也不待他回应,从最高的一级台阶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再见夏哥,夏哥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闻夏看着江清容的背影愣了会神,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笑了。
江清容躺在床铺上,数着阳光里自由浮动着的灰尘,等待迟迟不到的睡意大驾光临。那其实并不是心血来潮开的玩笑,他那时候头疼得发晕,想着要分分神才随口说笑了两句。现在也许是遭报应了,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头脑却越发清醒。
江清容叹了口气,忍不住翻了个身,看着床头柜眼睛一眨一眨地发呆。
床头柜上亭亭玉立着一个透明的小药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随手放在那里的,连塞子都没有拔开过。里面暗红色的小丸子像红豆又像珊瑚,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无非就是红参或者枸杞,再不济就是朱砂或者代石,江清容叹了口气,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摸出来了一粒,本来要放进嘴里,想了想停了动作坐起身来,拈着那颗药丸光着脚一跳一跳地走到了水缸边上,舀出了半瓢水往案上一放,把自己手里的药丸丢了进去。
他倒不是害怕叶风荷给他下毒——单纯是出于好奇,想粗略看看里面有些什么成分,日后也好多了件事拿去跟霍昭阳他们说嘴。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他还真的有些困了,一步一步地跳回床上,拉上被子,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