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傅眉宇间尽是自豪,他大笑几声,道:“得此三徒,此生无憾!”
众人虽艳羡,但在看过闵时安所写后便也心服口服。
接下来便轮到作画,闵时安兴致缺缺,她见过的名画数不胜数,见到普通画作往往感觉索然无味。
作画时间长些,因此众人一同前往天仙楼用过午膳,稍作休整之后再行创作,
两个时辰过后,公布魁首画作,传至闵时安这里时,她扫了一眼,便传给了宋晟。
她昨日没有睡好,对接下来的琴艺切磋顿感头大,再好听的仙乐,也好似魔音贯耳,索性她找了由头,回到天仙楼补觉去了。
宋汀兰本想同她一起回,闵时安摆了摆手,懒懒道:“罢了,你身子刚好转,吹不得山风,我自己回去便是。”
平常三刻钟的山路,她硬是一刻钟便走完了,回到雅间内,命春桃她们仔细盯着,而后倒头就睡。
她被春桃喊醒时,脑袋还有些昏沉,向窗子一瞥,立刻清醒过来,哑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辰时一刻。”秋芒答道。
闵时安揉了揉太阳穴,本想小憩片刻,不曾想睡到了次日天亮。
春桃低声提醒道:“主子,早膳已备好。”
闵时安洗漱完匆匆用过早膳之后,赶忙踩着时辰到了山腰处,宋汀兰见她赶来,松了口气,道:“可算来了,公主殿下再不来,我要以为你晕倒在房内了。”
宋晟同样如释重负,温声道:“殿下可曾用过早膳?”
“无碍,用过了。”
许是睡过多了,闵时安反倒觉得头晕脑胀,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有些飘飘然。
宋汀兰赶忙将她扶住坐下,关切道:“时安,我为你沏好了茶,快些喝了。”
她无心品茶,一口气灌下之后,才方觉好转,眼前清明了许多。
“围猎我错过了,日后将那几只兔子补上,还望汀兰不要介意。”
宋汀兰刚想回话,上方张太傅开口,她只得安抚性摇摇头,示意不必在意这些。
“诸位,今日是会谈最后一日,也是最重要的一日,即兴作词环节正式开始!”
“首先由昨日对诗魁首,绥阳李氏,挑选你想要切磋之人!”
话落,席间一个有些富态的白胖男子站了起来,拱手扬声道:“在下不才,绥阳李氏,斗胆想要同永康公主切磋一番。”
众人目光瞬间聚集到闵时安身上,还好她早有所防备,在那人刚起身时便将口中的茶水咽下,以免失仪。
她不紧不慢起身,同样拱手,慢条斯理道:“不必拘礼,本宫接受你的挑战。”
说罢,二人同时动身,前往中央书案处,等待张太傅发话。
“好!两位便根据‘生命流逝’来做文章,为时半个时辰!”
闻言,那李氏眼睛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闵时安挑眉,难不成是押中题了?
文庆会谈举办已有六届,循着规律,还真有这种可能。
不过闵时安不在乎,押中又何妨?
她思索片刻后,才开始动笔,行云流水不曾停笔,反倒是李氏抓耳挠腮,停顿了几次,涂涂改改,似是不甚满意。
“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二人同时搁笔,一旁的书童讲写好的文章呈给张太傅。
张太傅接过之后,并未打开,而是递给一旁同样胡须花白的老人,道:“安儿之作,为了避嫌,老朽不再评选,便由杨老决策胜负。”
杨老便是书院院长,同张太傅师出同门,众人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
不同于张太傅时常笑眯眯的慈祥,杨老紧绷着脸,浑身上下一丝不苟,透露着“严正”二字,因此书院学子大多见了他就发怵。
杨老面无表情看完后,将两份文章递给张太傅,沉声道:“《大梦》胜出!”
李氏本就亮白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他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
杨老闻言,眉头紧皱,一双锐利苍老的眼睛盯住他,一言不发。
李氏慌忙抬头,自知失言,深深鞠了一躬后失魂落魄再次垂下头。
张太傅逐字逐句看完后,先是提点了一番李氏,末了鼓励他不必气馁,未来定可大展宏图。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1]”
“安儿发挥一如既往稳妥,妙哉!妙哉!”
闵时安对此并不意外,笑道:“老师过誉。”
随即她看向李氏,道:“承让。”
李氏被张太傅的话激地重振旗鼓,回道:“在下心服口服!”
说罢,他便大步回到席间。
“安儿,你是书法魁首,要挑战谁?”张太傅和蔼问道。
闵时安狐狸眼中尽是狡黠,她直直望向宋晟,挑眉道:“宋仆射作为本宫师兄,本宫仰慕已久,不知可有幸与仆射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