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绷着脸,语调毫无起伏,如同枯木般说出自己早已调查好的结果,末了不咸不淡点评了句——
“勉强凑合。”
随即她叹了口气,偏过头将眼泪忍回去,这才重新望向宋汀兰,道:“汀兰,我的好汀兰,那萧望京最好善待于你,否则我定让他死无全尸。”
宋汀兰温柔一笑,嘴边梨涡显现,她拍了拍闵时安的肩,故意打趣道:“好了,怎得和兄长一般,盼不得我好?”
闵时安斜了她一眼,佯装愠怒,斥道:“不识好人心!”
二人借此扯开话题,又谈论起关于文庆会谈事宜。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闵时安才起身告辞,宋汀兰本想起身相送,又捂着帕子咳了几声。
闵时安见状连忙扶她坐下,担忧道:“怎得身子又差了些?”
她抬眸望着宋汀兰头上簪着的羊脂玉簪,接着道:“这簪子可曾一直佩戴?还未雕刻之时,我将羊脂玉浸泡在百年灵芝中,于你身体再有益不过。”
宋汀兰闻言放下帕子,惊道:“百年灵芝?时安真是大手笔。”
此前闵时安说是侵泡过药材的,她也没太在意,只当是一些名贵药材,却不曾想是百年灵芝。
闵时安得意扬眉,像只高傲的猫,慵懒道:“那是自然,百年灵芝算得什么?为了你,千年灵芝我也取得。”
“好好好,汀兰先谢过公主殿下。”
近日谢皇后也同样诸事繁多,闵时安便没有前去打扰,转而回到了公主府。
却不曾想,还未到公主府,就收到了皇后诏令,请她去显阳殿。
“本宫要坐镇后宫,身为皇后,不便出席会谈,听闻太傅对你极为严格,想来也是护着你的。”
“但本宫还是放心不下,给你挑了五位近身侍女,功夫极佳且沉默寡言,都是本宫的亲信,你且先带在身边。”
谢皇后语速极快,根本不给她反驳的余地,瞟了一眼身后的五人,最后放缓了语调,哄道:“近来不太平,即便再不喜旁人跟着,也待文庆会谈过后,你再将人还给本宫。”
“安儿,听话。”
闵时安只得应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母后,那儿臣只带走三人,可以吗?”
谢皇后颔首应允,无奈道:“本也没想着你会全收下。”
“春桃、夏莓、秋芒,你们三个这些时日跟着公主,只遵公主号令。”
中间那三人齐声应是,随即便站在了闵时安后面。
“本宫还忙着,此番见着你一切都好,也安心些,在太傅府若有不顺意之处,给本宫写信便是。”
闵时安闻言行礼告退,带着三人回到了公主府。
她看着三人,先是问道:“你们三人,谁是春桃?”
身量高挑,着桃粉衣鹅蛋脸的侍女上前行礼,道:“回禀主子,奴婢春桃。”
不待她继续问,杏眼圆脸的女子紧接着行礼道:“奴婢夏莓。”
最后有些丰腴的女子行礼道:“奴婢秋芒。”
闵时安点头,面容平静,不怒自威道:“你们是母后的人,本宫自然信得过,暂时歇在后院罢。”
往年此时便是多事之秋,皇后便会叮嘱她不要出府,如今她是首次参与会谈,还望别出岔子就是了。
次日。
胡月一大早便在正堂等候,闵时安无奈起身,睡到自然醒的美梦破灭,她压下烦躁,洗漱完毕后前往正堂。
“请殿下责罚,奴婢近来只这时能脱身,特来向殿下汇报,诸事安排妥当。”
她见到闵时安立刻跪下请罪,扰主子清梦实属不该。
闵时安抬手示意她起身,没忍住掩着袖子打了个哈欠,她顿了顿道:“无碍,你也辛苦了,赏银已送至那里,你得空自行去取,有事随时同本宫联络。”
“是,奴婢告退。”
被这么一打搅,她也睡不下了,索性起身前往天仙楼。
自上次听了一夜话本后,她还未再看过话本,倒是有些想念了。
这次不干亏心事,她并未做别的装扮,带着春桃她们大驾光临天仙楼。
不曾想,在门口却遇上了某只黑心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