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把头一撇:“不吃。”
完全是荀鹤意料之中的回答。
这人挑食得很,普天之下少有能入她眼中的饭。
倒是街边的小吃并一些糕饼荤素不忌,全盘皆收,但凡上个什么新花样儿她都要尝上一尝。
“乖,多少吃一点呗。”荀鹤诱哄道。
“谁知道你烤的好不好吃?”凌云木对他的技术表示怀疑,“你还会烤肉?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心寒啊……”荀鹤装模作样的捂住胸口,“你我认识这么久了,竟不知道我有这样一门独门绝技,该不该罚?”
凌云木:“你回头烤个我瞧瞧。”
荀鹤:“必须的。”
他继而狡黠一笑,环住她的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那是不是该给我些奖励?”
凌云木:“哦?你想要什么?”
荀鹤狗一样似的蹭了蹭她,紧接着凌云木便感觉到一阵微凉的触感摩挲着她的侧颈,一会儿又小鸡啄米似的沿着她颈线吻到她耳后,热气密密麻麻的刺入她的肌肤,烫烫的。
凌云木呼吸微重。
“一边儿玩去。”她推了推他的侧脸。
荀鹤在她耳根低声笑道,眸光却如夜色幽深暗沉,夹杂着些许妒意:“阔别已久小木木与我愈发生分了,莫非是在旁人那儿吃的太饱,噎着了?”
不等凌云木说话,他继续道,下手捏了捏她的侧脸,力道微重,眼神却温柔的能掐出水来:“是在你玉师父那儿还是在那小倌人叶归那儿吃的?”
荀鹤克制着想在她脸上捏出一道红印的冲动。
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霸占了的恼怒感。
一听玉师父这两个字,凌云木便知道他还在误会。
这可不兴误会啊,不然她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且不说玉长卿那吃软饭的德行就让人不屑,再来身份上这一层关系乃雷池之地,不可逾越,若是任由流言肆意,花惹师父那里……简直是不堪想象。
她可不想她的名声因为玉长卿给臭掉!
虽然她已经臭名远扬了。
“你误会了。”凌云木正色道,双眼定定看着荀鹤。
这一眼看得荀鹤心头一荡。
那一双乌黑的眼眸在夜晚时总是格外摄人心魄,尤其是当她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时。
荀鹤情不自禁抬手欲触碰她的眼角,半道上被凌云木卡柱手腕截胡。
荀鹤还没吭声,便听凌云木道:“想戳我眼?”
荀鹤:……好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我是那么贱的人吗。”
凌云木:“你难道不是旧病复发?”
她想起来此前她在无影宗厨房帮忙打下手,就是这货一直在切兴蕖,她在旁边儿拍黄瓜都拍的流泪。
还有一次她帮忙去他财库里数银子,一进门一排排亮闪闪的元宝差点儿给她闪瞎。
还有她到他屋里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时,一觉醒来眼皮子给蚊子盯个大包,肿了五六天……
更可恶的是他一直都不知道卧房里有蚊子……根据他的解释来说,蚊子嫌他血难喝,只在他屋里寄居,饿了才去外面觅食。
他是她眼睛的大敌人。
“那小木木给我治治如何?”他微微俯身,双眼直视着她,心头闪过刹那间的悸动。
凌云木并不温柔的点点他眉心,感觉一拳头砸在棉花上似的:“先不说这个,我觉得我有必要警告你一下。”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一张一翕,荀鹤喉间微滚,又凑近几分:“你说。”
“你又看到什么了在那儿发|骚?”这距离颇有一种下一瞬便要吻上的错觉,凌云木不禁不由地往后倾了倾身子。
然而下一瞬便察觉一条健硕的臂膀揽在她的后腰,一只大掌攀向她的脊背,阻止她后背的动作。
“那叫风情月意,心痒难抓,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说着他吻了吻她的鼻头。
“不过你跟你那师父……”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眼眸中闪烁着晦涩难懂的思绪。
他家小木木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那样烂?
他在心头揣摩着各种可能性。
实话说,今天遇见她之后,碰上了这样的事,他便一直在猜测小木木怎么会喜欢玉长卿那个烂人。
满嘴谎言,巧言令色,庸医误人,好色风流,坑蒙拐骗,简直一无是处。
唯一能上得了台面拿得出手的自称怕只剩下“第一剑客她丈夫”一行字了吧。
他既然这般下贱无用,小木木喜欢他什么?
摒除所有被推翻的揣测,他心底只剩下两样推定。
其一她必定是受了那老登的蛊惑。
其二或许她想尝试些新的,比如……禁忌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