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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图纳斯目送她离开，眼神恢复冷静。

他的氧气越来越少，指针迅速接近警戒线，海水的压力也变得沉重。他知道，如果现在贸然上浮，不一定能撑到海面。

可他没有慌张，反而闭上眼，静静思索。

——水流的方向，潮汐的速度，最近的水下暗道。

他对这片海熟悉无比，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他在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一幅水流的地图，寻找着一切可能的生机。

呼吸开始变得艰难，喉咙像是被扼住，胸腔被水压紧紧包裹。

可他依旧冷静，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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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道光。

远处的海域，仿佛有一道淡淡的银色光弧，缓缓游来。

那不是阳光。那是一道影子，巨大而缓慢，仿佛来自另一片世界。

诺克图纳斯眼神微动，双手缓缓松开，任由身体随水流轻轻漂浮。

他的心跳放缓，像是冥冥中听到了什么召唤。

那影子越来越近。

当它缓缓现身——

是一头白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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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鲸全身雪白，宛如月光下的幻影，在这片深蓝中缓缓游来。

它的身体庞大，动作却异常温柔，通体闪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不属于这世间的生灵。

它缓缓靠近，金色的眼睛与诺克图纳斯的金眸对视。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

诺克图纳斯没有动，他只是安静地望着这头白鲸，目光深邃。

——是你。

他们无需言语，只是一个对视，便仿佛跨越了整个海洋。

白鲸轻轻游近，头顶抵住他的胸膛，稳稳地托起了他。

诺克图纳斯闭上眼，任由自己被它托举着，缓缓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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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之上，阳光依旧明亮。

而在那片深海之下，巨大的白色身影缓缓跃起，托着一个沉静的灵魂，穿越了整个蓝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