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瞳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快黑了，夕阳的光斜斜地洒进医务室，空气里带着窗帘晃动的声音，柔和得像一场没有声音的梦。她动了动脚，脚踝还有些胀痛，整个人却安静得不像话。

床边放着一张便签，是克劳德的字，熟悉的、干净的笔迹。

“帮你带了晚饭，记得吃。老师那边打过招呼了。”

她拿起旁边的保温袋，袋子还有点温热，打开来，是她最喜欢的饭团，还有一小瓶温牛奶。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特别的表达，但看着那几个字，她的心莫名一阵安定。

红瞳靠着枕头，手里捧着饭团，望着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脑子里还有一点没散去的梦境的余温。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架巨大的天平上，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克劳德和阿特拉斯。天平缓缓摇晃，她每往哪边靠近，另一边就会慢慢坠落。阿特拉斯站在离深渊更近的一侧，懒懒地笑着，像什么都不在意，脚尖几乎已经碰到了黑暗的边缘。她喊他，他却不动，只说，“没事，你不选我，我自己跳下去也行。”

她站在中央，不知道往哪儿走，心慌得厉害。克劳德站在另一侧，伸出手对她说，“别怕，你可以不选任何人，我会等你。”

天平越来越摇晃，她动弹不得。

她一下子惊醒，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医务室只开了一盏小灯，角落安静得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

红瞳缓缓坐起，收拾好东西，拎着保温袋，一瘸一拐地下了楼。

教学楼下的路灯已经亮起，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特拉斯靠在栏杆边，帽檐压得低低的，耳机挂着，眼睛看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刚好路过。

红瞳走过去，脚步不重，他却一下子抬头了。

“你……怎么在这？”

阿特拉斯耸了耸肩。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没有追问，“走吧，一起回去晚自习。”

他还是没应声，只是慢慢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风很轻，树影晃在地上。红瞳的脚还不太利索，步子不大，阿特拉斯就懒懒地跟着，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