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差不多。”没去看樊望宇黑下来的脸色,俞一诗继续回想娃娃的细节,“我记得牌子是Honeyhoney,标签好像是写着什么小黑汪的……”
“话说回来,午休差不多要结束了。”樊望宇突然岔开话题,低头看了眼手表,“你再不回去可能会赶不及上课,别在这里逗留了,快走吧。”
“呜呜……我的小狗……”
俞一诗边碎碎念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只给樊望宇留下一个?郁郁寡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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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望宇同学,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学校失物招领处的老师一见樊望宇,便赶紧从办公桌上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难道是弄丢了什么东西?!”
樊望宇没有立马答话,而是先环顾一遍办公室才询问:“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如果有人捡到失物,都会送到这里来吗?”
“是的,而且我们会把失物全部摆在这里。”老师欣然将樊望宇领到一面墙架前,“当然为了保证不会出现冒领情况,我们通常是不会随便让人进来自取的,都是通过由失主描述细节的方式来确认其所言是否属实……”
“嗯,我明白。”樊望宇嘴上应着,眼睛已经将架子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蓝牙耳机、钥匙、餐卡、水壶、雨伞……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他只好又问,“这两天有没有人捡到过一只黑狗挂件?”
“这倒没见……嗯?”老师想了想,不由困惑道,“这么说我好像记得,昨天一大清早也有位女同学来找过差不多的东西,难道她……等等,望宇同学,你不找了吗?”
“没事了。”樊望宇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同时皱眉沉思起来:没有人把东西送来失物招领处,难道是被其他人捡走了吗?要不,他还是亲自过去看一看?
放学后,樊望宇再一次来到码头。
“樊少,今天也过来玩吗?”一个帆船社社员见到他打招呼道。
“不了,最近几天有点事,没空参加活动。”随意客套了两句,樊望宇甩掉了对方,独自沿路走到远处的灌木丛附近,双眼不停在四周地面搜索。
他记得俞一诗前天是在这附近丢的书包,按照投掷的力度和当天的风向估算,如果挂件是在砸中甘柏林的那一刻掉落的话,应该就掉在这片区域才对……嗯?
眼角偶然扫过脚边的花圃篱笆,他倏地发觉地上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樊望宇于是蹲下身,从泥土中捡起那粒金光闪闪的东西。这是一截断裂的小金属链,掂在手中能感受到其沉甸甸的质感,链条最上面的挂扣上还刻着“Honeyhoney”字样。
就是这个!
樊望宇喜出望外,看样子,挂件果真是在扔书包那时掉出来的,既然断掉的挂链在这里,那另一头固定的娃娃肯定也在花圃附近!想到此,他沿着花圃慢慢走了一圈,却再也没有在地里见到任何东西。
……奇怪,有链子没有挂件,莫非真有人路过发现了娃娃,顺手将它捡走了?
樊望宇正满腹疑团,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花圃中的一丝异样:地里泥土崭新,土质松软,留有整片翻动的明显痕迹,加上花卉全部是这两天新种下的,那么捡到娃娃的人,会不会是傍晚前来种花的绿化工人?
对了!他想起学校在布置景观、开展修缮工作时,一般会按照中心、东面、西面、北面的顺序依次进行,现在东面和西面的花境皆已完成种植,那么如果工人工作进展顺利的话,今天就能结束最后的北面造景,换句话说……
一看手表,樊望宇便心道糟糕,再不赶过去的话,大概率会错失最后的追回机会!
最北面建筑是学校的科学信息楼,图书馆、报告厅、展览厅都位于此处。待匆匆赶往信息楼后面时,樊望宇一下子就见到北门边聚集了几个绿化工人,正各自推着电动车准备下班,而其中一人车钥匙上悬挂的黑色毛球,也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今天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买菜了,到时见!”
跟工友道别后,大妈将车子推到门口,正要骑上出发,忽然,一只手飞快地从一旁伸过来,猛地按住了她的车把:“请等一下!”
“怎、怎么了?!”大妈慌忙停下了启动车子的动作,摘下帽子,呆呆地问来人道,“同、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阿姨。”樊望宇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而是缓缓喘了口气,认真地抬眼看向对方,“请问你钥匙环上的娃娃,是在哪里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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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
将小狗递到俞一诗眼前,樊望宇没有正眼看她,仅是不冷不热地说道:“这样上次欠你的人情就两清了。”
“这、这不是……”俞一诗愣愣地注视着面前的那只娃娃,一时间甚至忘了伸手去接,“不会吧,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小狗依旧是俞一诗熟悉的模样,只是黑色的绒毛上沾了些尘土,原装金属扣也被一根手工缝制的红绳给取代。
“是……学校一个绿化工人捡到的,我碰巧路过看见,就向她要回来了。”樊望宇沉默片刻,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当时那个工人不停地道着歉,一个劲地解释说以为娃娃是被丢掉的,所以才捡回家缝了根绳子用来绑钥匙。樊望宇当然能理解这种无心之举,因此也没有过多追究什么,向对方道了声谢后就把小狗取回来了。
俞一诗心存感激:“真的吗?!是谁啊,我能不能找个机会向他道谢……”
“这倒不必,你管好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樊望宇有些烦闷地抚额道,“话说回来,以后再碰到像甘柏林那种人,你最好不要像上次那样莽撞。凡事别老急着出头,动手前应该先想想后果,万一真遇见个硬茬……”
他的话语,在瞥见她无比灿烂的笑容后,戛然而止。
“谢谢你!”抱紧娃娃开心地用脸蹭了蹭,俞一诗面对樊望宇喜笑颜开,亮晶晶的双眸宛如天上辰星,“你不知道小黑对我而言有多宝贵,欠你的这份人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樊望宇此时已然失了神,懵懂的表情中带有些许迷茫,久久说不出话来,以至于后来俞一诗讲了什么,又是何时道别的,他再也没有注意到。直至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思想中那一段空白,樊望宇才终于理智渐回。
迟疑了几秒,他接起电话,以极低的嗓音说道:“蔡姨,是我……对,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出校门。”
挂掉电话,樊望宇莫名想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身子一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对吧!他想说的话题根本不是那只该死的黑狗,是戒指才对!所以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