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给金婆婆把脉,金婆婆有些抗拒。
无念道:“姨母,住持的医术很好,您有什么病,都能给您治好。”
金婆婆只是一味地说道:“我没有癔症,我也没疯……”
过了一会,住持说道:“这位施主只是身体虚弱,但并不像患有癔症的样子。”
无念道:“那她为何一直说些疯话?”
姜柠插嘴道:“无念禅师,你说你一直待在真源寺里,未曾去过河东村找你姨母?”
无念:“是的。这几年,我父母相继去世,我十分悲伤,便散尽家财,出家为僧,至今已有两年了。这两年来,我都未曾下山,其他僧人可以为我作证。”
姜柠问其他僧人:“是这样吗?”
其他僧人纷纷答道:“是的,无念确实在真源寺两年了。而且采购的事不是他负责,他也没下过山。”
“对,无念很有学问,且通晓佛经,一直是管理藏经阁的。”
“我们每天都跟无念在一处念经修行,他确实没有离开过。”
住持也说道:“无念是两年前到真源寺出家的,还是老衲给他剃度的。”
姜柠道:“这就怪了……宋远分明在一个月前去找过金婆婆,也在她家住了一个月。这一点,河东村的村民都可以作证。可是,现在宋远,也就是无念禅师,却说自己这两年来从未离开过寺庙……这是怎么回事?”
无念道:“贫僧的俗名确实是宋远,但是贫僧确实未曾下山。金婆婆是贫僧的姨母,但她为何称我为儿子,我也不理解。”
姜柠问道:“难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吗?”
“没有。”
“那你父母有没有生别的儿子?”
“没有。”
“也许,你父亲或者你母亲有私生子,但你不知道。也许,一个月前去找你姨母的,就是那个私生子。”
无念困惑道:“应该不会……贫僧的父母感情很好,一直在一处生活,应该不可能有私生子的。如果有,父亲或母亲肯定要隔三差五去看看那个孩子,时间长了,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而且,如果私生子真的存在,在贫僧的父母过世的时候,他肯定会出现,来争夺家产。可是,父母的身后事都是贫僧一手办理,期间并未出现什么私生子。贫僧后来散尽家财,也没人出来反对。”
无念所言,倒也有道理。
姜柠问道:“除了你们寺院的僧人外,还有谁能证明你一直在寺院里?”
无念:“这个……若是经常来寺庙里的香客,可能能作证。只是现在太晚了,等道明天早上,有香客来时,几位大人可以问问看。”
姜柠道:“刚才上山时,我看见山脚下有几户人家。那些住户是不是经常来寺院?”
“是的,那几户人家是为了礼佛方便,才搬到山脚下住的。他们中的好几人都是寺庙的义工,对寺中僧人很熟悉。”
“既然这样,去问问他们就可以了,不必等到明天早上。”
姜柠派两个衙役下山,让他们问一下山脚的几户人家,无念是不是一直在寺院里。
在两个衙役回来前,她们只能在大殿候着。
姜柠道:“师父们不必拘束,都坐下吧。我们也坐着等候。”
僧人们便都坐下了。
大殿当中本来就有很多蒲团,他们一人坐一个蒲团,倒也方便。
大殿的角落里有桌椅,姜柠便坐了过去,跟僧人们隔开一段距离,免得他们拘束。
金婆婆却不肯坐下,而是走到宋远身边,问道:“阿远,你现在是阿远,还是我儿子湖山?”
无念道:“姨母,我一直是宋远,没有被湖山表弟的亡魂附.身。其实贫僧出家了,称您为姨母也不合适,我们现在只是僧人和香客的关系。”
金婆婆有些惊慌:“不……难道我儿子的亡魂离开了吗?什么时候离开的……阿远,现在连你也不认我了?那我既没有儿子,也没有外甥了?”
住持对无念说道:“无念,这位施主情绪不稳,你还是先称其为姨母吧,等她心情平复了再说。出家人无形无相,只要秉持着慈悲之心,临时改变一下称呼也无不可。”
无念道:“是。”
接着,他对金婆婆道:“姨母,我没有不认您,您别激动。”
金婆婆:“那你把湖山的魂魄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