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因为我看他最近太辛苦了,所以替他值班。”
“你在值班期间,把战俘庞阿大、白满福偷偷带了出来,并藏匿起来,让他们趁着今天篝火晚会的时间,跑到南萧兵营放火,制造混乱。然后,再把这个罪名推到所有战俘头上,就能顺理成章地杀掉所有的战俘。”
“将军,冤枉啊!您是听谁说的谣言?”
任将军看向其中一名战俘:“你来说。”
那名战俘道:“是。昨天晚上,小人睡不着,半眯着眼睛,没有动弹。小人看见高副将偷偷走了进来,拍了拍庞阿大、白满福的肩膀,让他们跟自己离开。庞阿大、白满福就偷偷站了起来,跟着高副将离开了战俘营。”
还有几名战俘说道:“没错,我们也看见了,我们只是在假装睡觉。”
高天阔怒道:“你们说谎!明明不是这样的!”
任将军道:“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
“昨晚我只是巡视战俘营,但并未走进去,更未曾叫庞阿大、白满福二人起来。将军,这些战俘本就是北胤人,他们的目的是让我们失和,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挑拨离间之计啊!”
任将军不动声色:“照这么说,他们是在说谎?”
这些战俘赶紧说道:“没有啊,我们没说谎!”“是高副将在说谎!”
高天阔一脸愤怒:“你们这些可恶的北胤人!”
任将军接着说道:“其实,庞阿大、白满福二人虽然是受人指使,但他们也不傻,他们偷偷扯下了主谋者身上的一件东西,藏在自己的衣服里。之前本将军没发现,但重新验尸时发现了。”
高天阔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摸,忽然,他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任将军道:“高天阔,本将军只说两名纵火者偷偷扯下了幕后主谋身上的一件东西,如果你不是幕后主谋,为何要摸自己身上呢?”
高天阔张目结舌:“我……末将……”
“怪不得你当时急于杀死那两名纵火者,更不停地鼓动本将军杀死所有战俘,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还好本将军足够冷静,没有被你牵着鼻子走。”
高天阔跪下道:“没错,是我偷偷把庞阿大、白满福二人带出来,但我提前跟他们约好,等我模仿蟋蟀的叫声,他们就出来找我。昨天晚上,我明明是支开其他人后,模仿蟋蟀的叫声,他们两人自己走出来找我的。并不是这些战俘所说的,我进了战俘营,偷偷拍了庞阿大和白满福的肩膀。
所以,是我设计纵火案不假,但这些战俘也在编造谎言,其心可诛。我行迹败露,固然死而无怨,但这些战俘,更是死有余辜!”
任将军盯着他,道:“这些战俘所说的假话,是我让他们说的,目的就是诈出你的真话。”
“这……”
“高天阔,我本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怪不得那两名纵火犯并未杀死送餐的两名士兵,也只烧了一些没人的帐篷,好像生怕有南萧士兵受伤一样。如今看来,从哪两个士兵那里抢铠甲,又要烧掉哪些帐篷,全是你事先策划好的。”
“没错,我就算想杀了这些战俘,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南萧的将士。所以,我对庞阿大二人说,他们要是敢伤了南萧将士一人,我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你是如何让他们听你的话的?”
“我对他们说,只要帮我完成纵火案,虽然我会亲手杀了他们,但也会让他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们如何相信你能做到?”
“因为我府上有几名奴隶,正是庞阿大、白满福的亲人,是在以前的战役中被俘虏的,分到了我家里。我跟他们说,我会善待他们的家人,等过几年,就让他们的家人恢复自由身。”
“原来是这样。你的所做作为,毕竟违反了军法。念在你有战功,以功抵过,削去军职,罚做普通士兵吧。”
高天阔嚷道:“将军,我不服!我能做到如今的位置,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些战俘都是敌人,本就该死,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
“如果你在战场上遇见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本就天经地义。可他们是降卒,不杀降卒是所有军士默认的。”
“可是,他们杀了我的亲人!”
“是他们杀的吗?你有证据吗?还是你亲眼看见了?你在容城的亲人一共十个,总不可能这八百多人每人都砍了一刀吧?那还不砍成肉酱了?如果你调查清楚,发现这八百多战俘中确实有几名是杀了你亲人的人,那你要杀掉他们报仇,本将军也能允准。
但是,你并未调查,而是把仇恨发泄到他们所有人身上,还设下这样的计谋,妄图让他们被杀,这就过分了。
而且,你以为你只烧了帐篷就没事吗?帐篷也是军中财产,帐篷里的东西虽不名贵,也是很多士兵们行住坐卧离不开的物资。光是故意烧毁物资这条,就足够判你死罪。
如今本将军网开一面,只是罚你做普通士兵,你不要再争辩了。以后,你就到孟休手底下干活吧。”
“我武功比孟休高,资质比孟休老,为何要屈居他之下?”
“因为他没有策划纵火案,你策划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
高天阔无言以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