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眯了眯眼:"他真往戏院去了?"
孟叶一拍大腿,满脸佩服:"嘿,还真让你猜着了!"
谢晗早料到李屿淮会去戏院,提前就布好了局。他随手扯下军装外套,边往外走边交代:“今儿挂我的值勤牌,有人问就说我在处理军务,别放人进来。”
孟叶眼睛一亮:“妙啊!这样李阎王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你头上。”他顿了顿,又好奇道:“那你现在去哪儿?”
谢晗翻身上马,嘴角一扬:“好戏要开场了,我怎么能错过?”说完一夹马腹,抄小路直奔戏院,竟比李屿淮还快一步。
一进门,他就把事先安排的那帮人叫了过来。
“待会儿知道该怎么演吧?”
这群人都是街面上混的泼皮无赖,平日里欺行霸市,偏在谢晗面前跟鹌鹑似的。这回谢晗让他们“本色出演”,一个个点头哈腰,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人您放心,闹事儿我们在行!”领头的混混搓着手,满脸谄笑,“您给个眼色,咱们立马把这场子掀个底朝天!”
谢晗轻笑一声,挥手让他们混进观众堆里。自己则溜到后台,随手扯了件戏服套上,蒙了半张脸,佝偻着背往角落一蹲——活脱脱就是个跑龙套的。
刚安排妥当,外头就传来动静。李屿淮到了。
最近那出《昏庸御使》的戏火得很,戏院里挤得满满当当。高彦凑到李屿淮耳边:“主子,人这么多,要不要清场?”
李屿淮一摆手:“用不着。”
李屿淮挑了张靠前的桌子坐下,随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眉头立马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什么破茶……”他嫌弃地撇了撇嘴,把茶碗推得老远,“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出戏能唱出什么花样来。”
高彦见状,只好带着几个亲兵退到暗处。后台的谢晗透过帘子缝盯着李屿淮的一举一动,见他坐定了,这才冲戏班班主使了个眼色。
“锵锵锵——”锣鼓点一响,戏台顿时热闹起来。花旦们踩着碎步鱼贯而出,水袖翻飞间看得人眼花缭乱。等演到那个昏官出场时,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这角儿把个贪官演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一会儿装腔作势假正经,一会儿又丑态百出。观众们看得咬牙切齿,有人气得直拍大腿,转眼又被逗得前仰后合。
李屿淮端着茶碗的手渐渐收紧,指节都泛了白。当演到昏官公然提拔贪官那段时,他忽然嗤笑一声,眼前浮现出谢晗那张总是带着三分讥诮的脸。
“有意思……”他摩挲着茶碗边缘,非但没动怒,反而觉得血液都热了起来。现在的谢晗跟三年前那个总有奇思怪想的杀手是同一人,每次都能给他整出点新花样。
越是这么想着,李屿淮心里那把火就烧得越旺。三年够久了,他实在没耐心再等下去。可问题是……那个倔脾气的家伙,真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啪嚓!”一声脆响,茶碗在地上摔得粉碎,把李屿淮从思绪里拽了出来。他懒洋洋抬眼一看,好家伙,几个彪形大汉已经蹿上了戏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街。
“操他娘的!这唱的是个啥玩意儿?老子花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受气的!”领头的混混一脚踹翻了道具桌,唾沫星子喷了老班主一脸。
台下顿时炸了锅。有跟着起哄的,有尖叫着往外跑的,还有抄起板凳就往台上扔的。老班主抱着头在台上直喊救命,嗓子都喊劈了。
李屿淮都给气笑了——看个戏还能碰上砸场子的?他正要招呼高彦,却发现那帮混混跟长了眼似的,打着打着就往他这边凑。
“狗官都该死!”一个混混抡起条凳就朝他砸来。李屿淮侧身避开,心里直犯嘀咕:这帮人到底是冲戏班子来的,还是冲他来的?
场面乱得跟一锅粥似的。李屿淮既要防着暗棍,又得护着四处逃窜的百姓,一时间竟被挤得进退两难。有个不长眼的混混挥着柴刀扑过来,被他一个窝心脚踹出老远。
“高彦!你他娘的死哪去了?!”李屿淮终于绷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