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数字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几乎可以压下所有的怀疑与担忧。

良久，老者闭了闭眼：“我只有一个请求……请加强警卫力量。”

这是他最后的坚守了。

意识到事情基本谈妥，秘书官笑得真情实感了些：“当然，这方面我们也有要和您商讨的事项。”

……

诺兰蒂亚，剑术学院。

这里是诺兰蒂亚第三大建筑，传言剑圣阿斯特莱亚少年时在此学习，因而获得了相当高的学术地位。无数剑士自大陆各地赶来，慢慢使这里成为了大陆一流的学院。

而除却剑术，近年来学院还在发展弓箭、拳术，最近还与魔法协会达成协议，组建了魔法班，正稳扎稳打地朝着综合类学院发展。

学院占地面积极大，往来学生身穿不同的制服行走，面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

卡尔站在空中连廊朝庭院里看着，有几个剑术班的学生正聚在那里。

“卡尔。”

他人的呼唤拉回了他的神志，他抬眼望去，希里斯穿着一件墨蓝长袍正走过来。他的神情还是波澜不惊的，长发散在身后：“你听说了吗？史莱姆的悬赏等级升到C级了。”

“恐怕会有更多人到塔塔利去吧。”

希里斯的语气平平，但熟悉他的人却能发现，他语气里有一些急躁。

他想要饲养那个史莱姆。

无论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令他非常满意的宠物。

但可惜他上次去塔塔利是背着老师偷偷去的，他本意是想嘲笑一下卡尔，结果反而狼狈地被救援队带了回去。

得知此事的老师都被气笑了，偷跑就算了去打个史莱姆还都没打过，简直丢人！于是一气之下把他关了禁闭，导致他根本没从学院里离开过。

卡尔抬眼瞟他，态度不冷不热：“是啊。”

希里斯被带走的时候告小状，导致卡尔的实习提前结束，猝不及防地一并也被带回了学院。

所以小少爷现在这个态度已经很有礼貌了。

“老师说要等期末测试才能放我出去，还要再等上半个月。”希里斯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护栏，“半个月之后史莱姆会死吗？”

谁知道呢。

C级的悬赏委托已经足以召集来很多实力高强的冒险者，虽然手段很下三滥，但史莱姆毕竟也只是史莱姆。

卡尔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是学院里赫赫有名的优等生，因而才能被提前安排去实习，还是去塔塔利这种非常安全的地方。学院的本意是想让他先积累些对战经验，谁知道好学生出去就遭遇了强敌。

正好赶上大事件发生，也就把他先叫了回来。

见卡尔不搭话，希里斯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也没再继续说，他顺着卡尔的视线往下看，也一并看到了那几个剑术学生，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埃利奥特？”

“听说他前不久被鉴定出是「勇者」了，这么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希里斯镜片后的眼安静地注视着学生中那抹浅色。被称为埃利奥特的少年站在中央，脸上带着些勉强和不安的笑意，虽然乍一看其乐融融，但怎么看都是在被欺负。

勇者。

卡尔搭在护栏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剑圣阿斯特莱亚声名远扬，而且本人荣冠加身，除却「剑之圣者」这一名誉，还有一个称号也被世人铭记，那就是「勇者」。

而在他之后，大陆已然有三百余年没有出现过「勇者」。

如同每一个孩子孩童时都会读到的英雄史诗，所有人都对「勇者」二字充满了憧憬。若是只出现在传说之中还好，但要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就很容易引起不平。

因为幻想和现实是不一样的，那个人打破了所有人的英雄梦。

卡尔站在空中连廊，风吹起他鬓边的长发。

“确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转身离去。

勇者在人群中，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