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云雾缭绕,如同仙境。桑暖站在山脚下仰望,层层叠叠的山峰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古老的道观点缀其间,恍如隔世。
"太清宫在东南麓,但我们要找的废弃道观在北九水深处。"出租车司机递给她一张手绘地图,"这地方连本地人都很少去,路不好走。"
桑暖付完车费,将地图和羊皮纸残页对比。两者地形轮廓惊人地吻合,羊皮纸边缘的符号指向北九水区域的一个特定位置。
"谢谢,就是这里。"她指着地图上一处没有标记的山坳。
司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姑娘,那地方早就荒废了,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我有朋友在那边等。"桑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将背包紧了紧。阴镜贴在她胸口的位置,传来微弱但稳定的温度,如同一个无声的陪伴。
司机摇摇头,从后备箱取出一根登山杖递给她:"拿着吧,小心蛇。太阳落山前一定要下山,山里晚上危险。"
桑暖道谢接过,目送出租车离开后,转身面对蜿蜒的山路。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鸟鸣声此起彼伏,但她无暇欣赏——距离满月只剩不到36小时,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山路起初还算平坦,但随着深入,路径越来越模糊。桑宁不时查看手机上的离线地图和羊皮纸标记,调整方向。两小时后,她来到一处岔路,前方是陡峭的山崖,隐约可见一条几乎被植被掩盖的石阶。
"应该就是这里了..."桑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始攀登。
石阶湿滑,布满青苔,有些已经断裂。她不得不手脚并用,登山杖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爬了约莫半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巧的古道观静静矗立在山腰平台上,被参天古松环绕。
道观比想象中保存得要好,青砖灰瓦,飞檐翘角,只是木制部分已经腐朽,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楣上的匾额只剩一半,勉强能辨认出"明霞"二字。
"明霞观..."桑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阴镜突然剧烈发热。桑晚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小心,这里有很强的灵力残留。"
桑暖点点头,谨慎地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起几只栖息在梁上的蝙蝠。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射进来,形成几道光柱,照亮了满是灰尘的室内。
正殿中央是一尊破损的太上老君像,供桌早已倒塌,香炉翻倒在一旁。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的壁画——与蓬莱阁地下密室如出一辙的风格,描绘着阴阳镜与生死之门的故事。
"分头找。"桑暖将阴镜取出放在供台上,让桑晚能够观察更大范围,"徐福手稿应该就在这附近。"
她仔细检查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神像底座、供桌暗格、墙壁夹层...但一无所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已经西斜,道观内的光线越来越暗。
"也许我们找错地方了?"桑暖沮丧地坐在地上,灰尘被扬起,在夕阳中形成金色的雾霭。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地面有些异常——正殿中央的几块地砖排列成一个特殊的图案,与羊皮纸边缘的符号极为相似。桑暖立刻跪下来仔细检查,发现其中一块地砖边缘有细微的缺口,像是经常被撬动的痕迹。
她掏出瑞士军刀,插入缺口小心撬动。地砖应声而起,露出下面一个狭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青铜盒子,表面布满铜绿,但中央的阴阳鱼图案依然清晰可辨。
"找到了!"桑暖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发抖地取出铜盒。
盒子没有锁,但盖子似乎与盒体锈在了一起。桑暖用力掰了几下都纹丝不动。
"用血。"桑晚突然说,"这是徐福设下的禁制,只有双生火焰的血能打开。"
桑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阴阳鱼图案上。血珠接触铜绿的瞬间,盒子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盖子自动弹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张保存完好的羊皮纸,比蓬莱阁发现的残页大许多,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篆和图示。桑暖小心地取出,在夕阳下展开。
"这是...仪式说明?"她辨认着那些古老的文字,"'血引之术,平衡阴阳...'"
随着阅读深入,桑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羊皮纸上详细记载了一种名为"血引"的仪式,正是实现"不合不分"平衡状态的具体方法。但代价是——
"一方永为镜灵,一方遗忘所有..."桑暖的声音颤抖,"这就是徐福说的第三种方法?"
阴镜的白光剧烈波动,桑晚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让我看看。"
桑暖将羊皮纸转向阴镜,桑晚快速浏览着那些文字,表情逐渐凝重。
"原来如此..."桑晚轻声道,"难怪徐福当年失败。他试图强行将双生火焰完全融合,却不知道真正的平衡需要自愿的牺牲。"
"不!"桑暖猛地合上羊皮纸,"这算什么解决方法?要么你永远被困在镜中,要么我失去所有记忆!没有别的选择吗?"
桑晚的身影飘到桑宁面前,虚幻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虽然没有实体,但桑暖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从第一次在镜中见到你,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桑晚的声音异常平静,"我本就是镜灵,再多待几千年又何妨?而你...你有完整的人生要过。"
"不行!"桑暖摇头,眼眶发热,"一定有别的办法。羊皮纸上还写了什么?边缘这些模糊的符号..."
桑晚仔细检查那些已经褪色的符号:"似乎是某种替代方案...但关键部分看不清了。"
桑暖将羊皮纸翻来覆去地检查,突然发现背面有一些极浅的刻痕。她对着阳光调整角度,勉强辨认出几个字:"...原初之地...完整仪式..."
"原初之地?"桑晚若有所思,"徐福最初炼制阴阳镜的地方..."
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崂山祭坛!"
桑暖迅速收拾好东西,将羊皮纸小心收好:"羊皮纸提到祭坛在哪了吗?"
"没有具体位置..."桑晚的身影开始变淡,"但既然手稿藏在这座道观,祭坛应该不会太远。我们得抓紧时间,太阳快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