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视而笑,笑声惊起一群飞鸟。桑暖突然意识到,自从灵魂融合后,她的寒症再没发作过,而阿焰也不再是纯粹的灵体状态。他们拥抱时,体温完美中和,不再有谁冻伤谁或烫伤谁的风险。
这种平衡,或许就是"双生火焰"真正的意义。
回家路上,桑暖注意到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一直跟着他们。每当她回头,那人就假装看手机或拐进岔路。奇怪的是,在"阴阳眼"视角下,这个人周围笼罩着一层淡紫色光晕,既不像活人也不像亡灵。
"有人跟踪我们。"她小声告诉阿焰。
阿焰不动声色地点头:"从出公园就开始了。别担心,我有办法。"
他拉着桑暖拐进一条死胡同。跟踪者果然跟进来,却发现胡同空无一人。正当他困惑时,阿焰和桑暖从墙壁里走出,一前一后堵住了他。
"为什么跟踪我们?"阿焰声音冰冷。
风衣男人举起双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放松,同行。我是来送信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封,上面的火漆印是八卦图案。桑暖立刻认出这是玄清道长的标记。
"师父不方便亲自来。"男人解释道,"镜中双生体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他必须时刻看守。"
桑暖接过信,手指刚触碰到火漆印,那印记就自动融化,露出里面的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寻访其余无影者。始皇帝陵西侧有线索。慎防镜中窥视。——玄清」
信纸在读完的瞬间自燃,灰烬组成一个短暂的箭头,指向西北方向,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其余无影者?"桑暖看向阿焰,"我们不是唯一的?"
风衣男人轻笑一声:"自古至今,试图超越生死的痴情人多了去了。成功者寥寥,但确实存在。"他脱下帽子行了个旧式礼,"鄙人陈默,算是你们的...学长。六十年前成为无影者。"
阿焰警惕地盯着他:"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镜中双生体。"陈默的表情严肃起来,"每个无影者都会创造自己的'镜影',但你们的情况特殊——血誓镜本身就是上古法器,加上玄清一脉的秘术,创造出来的可能是最强大的镜影。"
他指向远处一栋高楼的外墙玻璃。夕阳映照下,玻璃上隐约浮现两个相拥的人影,正是桑暖和阿焰的样子。但玻璃上的"他们"突然转过头,露出一个绝对不属于本人的诡异微笑。
"它们在观察,在学习。"陈默压低声音,"等它们准备好时,就会尝试取代正主。"
回到家,桑暖第一件事就是用黑布盖住了所有镜子,包括那面血誓镜。但即使隔着布料,她仍能感觉到镜中有视线在窥视。深夜,她辗转难眠,起身查看血誓镜,发现镜面浮现细密的水纹,隐约可见另一个"阿焰"和"桑暖"在镜中生活——他们吃饭、散步、交谈,动作时而同步时而不同,像是在排练什么。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桑暖靠近时,镜中的"她"突然转头,嘴唇开合,像是在说话。桑暖鬼使神差地取来阿焰的铜镜残片,贴在血誓镜上,终于听清了那句话:
"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桑暖猛地后退,撞进阿焰怀里。他不知何时醒了,正脸色凝重地看着镜中景象。
"明天就去西安。"他搂紧桑暖,"我们必须弄清楚无影者的秘密,才能对付它们。"
镜中的"阿焰"也做出了拥抱动作,但嘴角却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当真正的阿焰伸手想触碰镜面时,两个镜影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水纹,像是一个无声的嘲笑。
窗外,一弯新月升起,照在两人无影的身形上。桑暖脖子上的火焰印记微微发亮,金银双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仿佛在提醒他们——这场超越生死的爱情,代价才刚刚开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