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奚很懵逼。
他家小少爷带着窈窈跑了,却把他给留了下来,还给他留了张字条,让他听从原随云的命令,这个恐怖的事实简直令他肝肠寸断。
本来他担心原随云为此事发怒,会殃及池鱼,打他一顿,把云出岫的留书奉上的时候,还颇为战战兢兢,谁知道原随云看过书信之后,不怒反笑,只随意抬起手,把信纸搁在面前的烛台上烧尽了,随后命令丁枫道:“去找李寻欢回来,就说……我家夫人不见了,他总得给我一个说法才是。”
虽然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丁枫见得多了,自是面不改色,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李寻欢急急而来,衣袍松散,发也未梳,上来就径直问道:“诗音呢?”
“李公子,你在问我要人?”原随云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厉声喝问道:“我家夫人在哪里?他大病初愈,不会轻易离开我左右,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走了,竟连书信都没留给我一封!?”
他眉眼间的焦虑、担忧、惶恐……俱都浑然天成,哪怕是一直旁观的李自奚都没看出什么破绽,恍惚中还以为云出岫真的失踪了,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害怕自己的神色流露出不对劲的地方,会拖主家的后腿,他不禁深深低下头去。
望着这样的他,李寻欢也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言语间竟带上了两分安抚、安慰的意味:“我也相信以两位的情谊,他定然不会不告而走,所以还请原公子再让人找找,看看原夫人是否有留下告知的书信……”
“既然是告知行程的留书,那自然是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岂有让人找寻的道理?”原随云不依不饶道。“你莫不是以为,让你的表妹藏起来,我便不会将此事怪罪在你头上吧?”
李寻欢柔声说道:“现如今,你想要找到原夫人,我想要找到表妹,咱们目的实则一致,又何必相互敌视呢?原公子,还望你放下偏见,与我从长计议才是。”
闻言,原随云先是一愣,随后神色果然有所缓和。然而,还没等他再开口,便有一个低哑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讥讽的说道:“小李探花果然侠肝义胆,仁义过人,明明小姐就是被他们掳走,却还能反过来宽慰凶手,嘿!若非在下在这园中住了数月,亲眼见过你和小姐的相处,一定以为两位是有约在先,故意叫人把小姐带走呢。”
狄飞惊从门外走入,仍然沉着冷静,风度翩翩,但无论是李寻欢还是原随云,都能清楚明了的察觉他心底腾起的怒火。前者知道他一心只为林诗音的安危,心里只觉得欣慰,自然不会反驳他,原随云却没这份温柔的宽容,只冷笑着说道:“那你最好祈祷林姑娘与我夫人的失踪无关才好,否则,方才你说出的话,只怕就会成为事实了!”
狄飞惊冷冷的回应道:“原公子,你方才话里话外,说的是我家小姐掳走了原夫人,可试问我家毫无武功的小姐……又是怎么掳走一个会武功的大男人的?!”
此言一出,李寻欢神色不变,显然早就看出了云出岫的真实性别。原随云不置可否,只轻哼道:“是不是男人,他都是我夫人,又为何要对林姑娘动手?那位林姑娘长相平平,连你都不如,更比不上我家出岫,又何必费这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