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白的答案，当然是瞎子最了解瞎子啦，虽然之前和应无物见面的时候，他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不过，他又没做过瞎子，当然没有原随云有经验啦。

但，若是他们以前曾经见过的话，只怕不必等到当日，自家请人早就对人动手了，毕竟堂堂蝙蝠公子，难道是什么会手下留情的好人不成？

这样一想，云出岫不禁脱口道：“想必一定是蝙蝠公子消息灵通，无所不知啦！”

原随云淡淡道：“哦？不是瞎子自然了解瞎子吗？”

云出岫老实道：“你要是向我发誓，不会为此生气的话，我也可以照着这个答案重新回答一遍。”

然后，他们俩就齐齐为这个答案笑出声来。

“其实，是狄青麟以前来蝙蝠岛同我做过交易。”原随云同他坦白道。“他给了我一本挺有趣的武功秘籍，顺便卖给了我一些秘密，我则是帮他处理了几条人命。”

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早就对应无物起了杀心，但却并没有专门派人来杀他，毕竟为了此等小事费时又费力，实在没什么必要，但此番既然同人撞上，应无物也别想从他手里全身而退——早在他决定假装成瞎子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他给我的那本秘籍很有意思，那原本是一本古人剑谱，只是被火烧去了一半，所以每一招都只剩下了半招，根本无法连在一起。我过去闲来无事的时候，把那本剑谱修修改改，又填成了一本，拿去给人练过，倒也还算精妙，只是，到底不是原本，或许失了原本的神韵，也未可知。”

他在武学上的天赋惊人，云出岫觉得无人能出其右，因而笑着劝慰道：“也许那只是因为你没见到全本，想象的时候，总是会往更好的方向想，也许，你真的见到完整的剑谱的话，还会觉得他不如你填的好看呢！”

他顿了顿，道：“你是觉得狄青麟手里还有另外半本秘籍吗？”

原随云道：“不，没有了，若是有的话，他也会忍不住拿出来换东西的，毕竟他已经尝到了生意的甜头，而除非他已经无欲无求，否则，他永远也拒绝不了我的生意。”

他脸上的表情半是叹息、半是微笑：“可世上，又有几个人没有欲望呢？”

当然，除了这些主观的判断，原随云也还有别的证据：“我查到他的师父应无物曾经拿这半本秘籍去同一个很有名的铸剑师交换了一把刀，如果这本秘籍真的那么珍贵，是不传之秘的话，也不至于被用出去两次。他换来的那把刀，据说是用一把凶剑熔断之后打造的利器，又薄又快；但瞽目神剑自己是不用刀的。我想，那把刀应该是被他送给狄青麟了，这样一把快刀，倒是很适合用于暗杀，只要使用的人速度够快，刀刃拔出来之后，伤口立刻合住，尸体身上甚至不会出现伤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狄青麟为万叔叔准备的死法吧。”

“对啊。”云出岫这才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的话，只是话题当时被原随云带了过去，因而他并没有听到答案。“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狄青麟要杀你家万叔叔呢。”

“不是他要杀，是别人借了他的手。”原随云果然知道答案。“因为小侯爷和万叔叔无冤无仇，毫无动手的动机，杀人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所以动手的才会是他。如果那天万叔叔死了，而大家并未在他身上发现伤口的话，凶手大可以宣称他是喝多了酒，自己突然死了——你知道，喝醉的人，本来就很容易猝死的。”

就连云出岫也不得不承认这点，顺便诡异的看了原随云两眼——这人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用同样的方法杀过别人呢？

“出岫，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原随云玩味的回望了他一眼。“就好像，你知道了我的什么秘密一样……”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来来来，吃菜，吃菜。”云出岫赶紧夹了一筷子豆干塞进他的嘴里——所以他们之中，到底谁才是会读心的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