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艾米决定行动,坐以待毙不能是她的风格。她跪趴在地上挪到岩石边,飞快地探出头去,用蝰蛇留给她的双筒望远镜瞄了一眼。一个男人——是粗哑嗓子,正端着枪指着屋顶,他慢慢的向屋子一头挪动,准备转弯时他把枪口移了下来瞄前面,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从屋顶翻下来——是蝰蛇。他倒挂在屋顶上——这不是一所标准房屋所以没有檐,顶部有粗管道,像是某种船的控制室,他勒住粗哑嗓子的脖子把匕首扎进对方的颈大动脉。尸体抽动着落到地上,火枪却到了他的手里。
“蝰蛇你这个婊子养的!你为了那个女人出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要赶尽杀绝!我老钳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愤怒的咆哮从屋那头传来,夹着火枪连发。
蝰蛇在枪声和叫骂声中从容地翻上屋顶,转到另一边跳下去了。
艾米赶紧躲回岩石后面不敢再看,一阵枪响过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直到等来她的盟友。
“走,宝贝。”他用染满鲜血的手套拉她起来。
艾米没有完全依靠他,她丢不起这个人,尽管她的双脚因为靴子太薄已经冻得开始麻木。
“你的船呢?”她不想总陷于被动。但也没用,她不会开船。
“海面结冰冻住了,啧。我们得先躲过这个鬼天气,马上会有暴风雪。”蝰蛇看一眼东南岸,声音中透露着不爽。
屋子外面的尸体已经被拖到一边,风雪从洞开的门口冲进去,把里头的黑烟赶出来,再一头扑到暖和的任何东西上,化作湿漉漉的水。他们一进屋,蝰蛇就把门拴上,把缴来的枪放到一边,重新点燃炉膛里的火。显然这伙海盗没想在这里过冬,或许知道根本熬不过,所以这个控制室改装的安全屋非常小而简陋,物资储备也少。不过只有两个人应该可以支撑多些时间。
艾米无法判断这些,她已经冷的开始断片,视野和意识都瞬间被黑暗吞没,几秒或许十几秒后才恢复。但没多久这一过程又再出现,伴随着无法停止的寒战。她用清醒的各个瞬间拼凑出蝰蛇在做的事:他把她安置在绝无仅有的一张行军床上,脱掉靴子,用锅子里的温水给她泡脚,又浸湿一块手帕帮她擦干净手脸和头发上的血迹。他握住她的脚逐一擦干,放到床上,用棉被和毛毯把她整个裹住。接着他出去把脏水倒了,片刻后又接了一些新雪回来放到炉膛边融化。他从储物箱里翻出纱布药品给自己包扎伤口,血水冻成了冰,从伤口剥离衣物颇为费功夫。最后他爬上床,脱掉打底的衣服,又脱掉她的,两个人一起用被子裹住。
“我得保护好你这双手,你任何一个指头有闪失我可就得养你一辈子了。”
他把她冰冷的双手捂在胸口,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他的胸膛很暖和,屋子也被炉火加热,她不再落入黑暗。
“我们在哪?”脱离危险便困意袭来,但艾米知道不能马上睡觉,得有人值守。
“冰暴海峡东北面的烬落群岛。这个是最北的孤岛。”
“寻求救援了吗?就算天气变好,也得有破冰船才能把你的船弄出来吧?”
“嘿,问的好,宝贝。对讲机被子弹打坏了。不过我出发的时候告诉克里昂了,他应该会帮忙寻找救援。实在不行,这里或许也有无线电。”
“为什么不是告诉鲸吉?”艾米感到诧异,他不是跟克里昂不对付吗。“你怕她知道你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