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鱼的腹部有一只畸形的龙爪,只有三指,尾部已经进化成蛟尾,要是发作起来,千万小心那条蛇尾和龙爪。”
说完她就往前面走了几步,正好三人并立。
鸣雀的声音总是显得她很沉稳,却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鲛鱼作为鱼跃龙门传说中的失败者,被自然淘汰的产物,它无法理解岸边三人低语的深意,但这并不妨碍它内心的怒火被点燃。
数百年来,它一直镇守着这座古墓的入口。
每一次翻身都伴随着巨浪的翻涌。地下河的水流与泥土、水草被无情地卷起,随后又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岸边的每一寸土地。
洛君向来喜欢先发制人,更不用提这次是蛟鱼主动释放恶意。
她像是只轻盈的猫儿,脚尖轻点几下便拉近了与蛟鱼的距离,微动着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就像是只老虎运作起全身的力量。
当洛君手中的匕首精准无误地刺入蛟鱼那冰冷的左眼时,她的余光瞥见了尹眠。
那人紧握紫眠,紧紧缠着那条向她猛扑而来的蛟尾,两者之间的纠缠无声却激烈。
尽管洛君早已在心中筑起了防备的城墙,但当她目睹这一幕时,心中仍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那感觉,究竟像什么呢?
就像是一颗颗细小的石子投入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吧。
她的心脏,那个一直坚强跳动的器官,一直会自己扛下所有伤痛的器官,此刻却感到了一丝酸涩,一种钝钝的疼痛。
其实她早就做好防备的准备了。
手中的破渊还没有被打开,本来就只剩下伞骨当成剑来也极为好用,就好像它真的是柄剑一样。
随后她跳下来,正好落在水里,于是她尽力游去,泛着寒光的匕首刺上那条蛟尾,血色从水中蔓延开来。
鸣雀将长笛吹响,正欲发狂的蛟鱼此时像是受了什么束缚,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它那双绿色的眼,一只淌着鲜红的血,另一只闪着野兽特有的幽光。
它的身下突然伸出一只爪子,向缠住它尾巴的尹眠抓去。
那是一只畸形的龙爪,只有三个指头,而且颜色比幽青色的蛇身更浅一些。
可尹眠手中仅握一柄武器,还与那庞大的蛟尾纠缠不休,情势危急,不容洛君有丝毫迟疑。
她头一次被感情所支配,迅速划水前进,决心以破渊挡下那致命的一爪。
尹眠不能有闪失,她心里莫名闪出这个念头。
然而,蛟鱼并未因此罢休,它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泥土的腥臭气息,向洛君猛扑而来。
洛君敏捷地扭头避过这凶猛的一击,同时挥动破渊剑向上奋力一击。
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在一秒之内,她根本无法积蓄足够的力量,更何况是在水中。
破渊剑与蛟鱼的龙爪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洛君在水中,没办法有借力点,很快就被这股力量击沉下去,破渊也被震飞,落在岸边。
水花四溅,洛君的身影在水中显得格外孤独,而蛟鱼的怒吼声还在这地下河中回荡。
在河水中,巨大的力量使她被一块大且滑的石头撞到了后背,也被碎石刮破了皮肤,一阵头晕目眩,却还是没有见到河床。
人在河中的憋气时间有限,洛君强忍着不适勉强往上浮,伤口在水中泡的更痛。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但她在紧急情况下却没能抓住。
鸣雀依旧在与尹眠一起同蛟鱼缠斗,虽是首次配合,但契合度却不低,却还是落在下风。
也不知这蛟鱼到底修炼了多少年,能让她们这般狼狈。
鸣雀手中的长笛如同活物,舞动间花样百出,蛟鱼那原本威猛的龙爪已然缺失了一根指头,显得狼狈不堪。
然而,两人的攻势只是看似凶猛,却仍旧无法给予蛟鱼致命一击,只能暂时将其缠住。
尹眠手中的紫眼不断在蛟鱼身上留下伤痕,但这些伤口对于这庞然大物来说,不过是皮毛之损,无足轻重。
她心里一阵焦急,要是真和这东西耗上了,绝对得完。
洛君迅速浮出水面,寻回了破渊,心中一时之间发了狠,竟是一把解下背负的棺材,双臂抡起,猛然向那蛟鱼砸去。
她的力量惊人,黑棺又坚硬如铁,一击之下,蛟鱼歪了半边身子,再一击,鱼首已然血迹斑斑。
最后一击,洛君精准地击中了那只畸形的龙爪,虽然未能将其折断,但那爪子颤抖不已,显然已受重创,里面的骨头应该受了损伤。
半天都抬不起来,差不多已经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