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瑜出了薄薄一层汗,先前还有心思用亲吻或者贫嘴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现在已经无暇他顾,盛斯洋好几次索吻的动作还没起头就被他按了下去。
人就像是躺在海滩,被涌上来的海潮一阵一阵扑打,潮水没过人,退下,又预备着下一次的淹没。终于,脑袋里炸开了烟花,脊椎像是被过了电一般。盛斯洋反曲一瞬,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小瑜,小瑜……”等缓了过来,他像是落水者急于抓住一块浮木,双手在空中摸索,想要握住什么。
他握住了谢钧瑜的手。
“我在,”谢钧瑜呼出一口气,“哥,感觉好些了吗?”
不是之前故意喊出来哄人的甜言蜜语,纯粹发乎本心的一声“哥”,盛斯洋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差别,心里跳得更加厉害,过了好久才颤悠悠说道:“弟弟……我是第一次。”
他缠在谢钧瑜的腰间,在余韵中喘息,胸膛上下起伏,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直视着耀眼刺目的灯光,盛斯洋恍惚地想,这不能怪他。
小瑜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只是想帮自己早点摆脱药性,仅此而已。
谢钧瑜在笑:“斯洋哥,你以后跟别人,难道要和人家说你是第二次吗?”
又不是计数器。
盛斯洋一愣,偏过脸躲避谢钧瑜的目光,耳根带着点红。
他方才说的话确实有点像是在其中赋予了些其他的含义,以他们的关系,难道还想要对方负责不成?
可对方偏偏又笑得很好看,嘴角眉梢都挂着轻松,好像又回到了他们上一次见面,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对方的表情也像现在这般鲜活。
“……”
眼神移开一会儿,又忍不住看了回去。
盛斯洋的记忆中只有那张孩童的面孔,他其实从未好好观察过谢钧瑜现在的样貌,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一再仔细地瞧着对方的五官和表情。谢钧瑜的眼睛和嘴巴更柔和,像母亲。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样貌上的三分相似之处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以至于在游乐园时,路人的第一反应是情侣而非兄弟。
他们是十余年来从未见过面的兄弟,论血缘关系也早就出了五服,母亲之间情谊好而弥补了血缘上的淡薄而已,要说兄弟情分根本无从谈起,有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愧疚和试图想要自己成为一个好哥哥的补偿。
虽然现在看来,已经失败得彻底。
天底下哪有兄长会和弟弟滚到一张床上去的,甚至还……为此情动不已。
盛斯洋脸上浮现出一种梦游似的神情,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身后。
他们的关系不能说紧密相连,但这里可以。
适才稍有平息的燥热又沸腾起来,盛斯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主动勾住了谢钧瑜的脖子,亲了亲对方的额头。
这个位置,眉心上方。
在游乐园的时候,谢钧瑜被贴了一张贴纸。
小时候给谢钧瑜讲睡前故事,他总要亲一亲对方的额头,用以表达爱。
那时候的谢钧瑜还好小,脸蛋嫩嫩的,黑葡萄似的眼睛,被他亲一口就会咯咯笑,然后奶声奶气喊一声哥哥。
盛斯洋的睫毛颤动着,将这段回忆抛开,凝望着眼前青年的脸:“还没有解完……继续吧,小瑜。”
谢钧瑜将一片靡靡水光抹到了对方身上,顺便问了一句堪称荒诞的问题。
明明只是一种调情的手段,盛斯洋却真的想象出了自己母爱泛滥的场景。
为自己的想象羞耻的同时,他听见了谢钧瑜说:“打上环是不是也很不错?只要一拽,斯洋哥你就只能被我拉着走。”
盛斯洋想也不想:“打上环就不好……”
直到被谢钧瑜望着笑,他才反应过来,是哥哥,又不是母亲,性别都不同,自己怎么会想到这种景象。完全被人带跑了。
心里一慌神,说话也走投无路,从一个坑掉进另一个坑:“那就、那就打环吧?你要是喜欢……”
谢钧瑜的笑容收了收,看了盛斯洋几秒,不再说话,低了头做正事。
该加快进度了。
别逗得过火,真让对方入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