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每天都是父亲下了班去市场买菜,再回来做饭。父亲和他说过,以后长大了他也一定要学会做饭,以后结婚了就做给老婆吃。谢钧瑜很想成为一个好丈夫,才结婚那会儿便经常跑到厨房去研究,和家政阿姨请教厨艺。
只是后来他知道了,哪怕再花心思,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属于自己。
“你要是想吃,下回我也可以给你做。”
说话间,侍者将菜品一一端上,谢钧瑜轻声谢过,视线转回许闻逸,看见对方魂不守舍,桌下足尖轻轻点了点对方的小腿:“回神,吃饭了。”
许闻逸被谢钧瑜的突然举动打得猝不及防,愣愣把腿收回来,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谢钧瑜歪歪头,望着他,面色是和行为截然不同的平淡,平淡到许闻逸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激:“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奇怪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谢钧瑜才对。
以前只有他想要贴上去的份,对方对他从来不会有这些肢体上多余的触碰。
今天他摩拳擦掌,抱着“一定要有进展”的决心,但谢钧瑜主动了,自己却反而胆怯起来。
这种感觉真是新鲜,自己居然也会胆怯。
怕什么呢?怕这是一厢情愿的错觉吗?
“是你奇怪,钧瑜。”许闻逸虽然乱了阵脚,但对谢钧瑜的情绪捕捉向来敏锐:“之前约你昨天出去玩,你说和晏澄已经和约好了。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难怪原剧情里自己能被他煽动成功。
谢钧瑜把腿收回来坐正,拿起筷子:“我饿了,我先吃。”
许闻逸等了一阵,看到对方逃避回答,便在手机上鼓捣了几下,没过多久,从容不迫的笑意又挂上了嘴角:“昨晚晏澄没回去啊,一直跟盛斯洋在一起。你等了一晚上吗?真可怜。”
他早该想到的。
盛斯洋回来了,他是晏澄的旧情人,两个人又是一同长大的发小,自然另有情谊。谢钧瑜是晏澄的身边人,看得只能比他更清楚。
是想利用自己报复晏澄吗?
如果是这样,自己只要配合就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许闻逸桌下的腿开始不老实,足尖慢慢蹭到对方的小腿,他有样学样,却比谢钧瑜的动作过分得多。
谢钧瑜的动作僵住,缓缓搁下筷子:“许闻逸。”
许闻逸撑着脸,笑眯眯地佯装无辜:“怎么啦?”
“吃饭就吃饭,你可不可以乖一点。”
隔壁桌也许是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也许是对偷情的亡命鸳鸯,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笑声,接着又转为窃窃私语。
那么他们两个人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似乎哪种都算不上。
许闻逸摆起谈判的架势,心里的忐忑只有自己清楚。
他不善于紧张,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肆意潇洒,看不惯一切假正经的人或事,擅长的是戏谑嘲讽,打从出生起,他就不知道“紧张”两个字怎么写。只要他愿意,总是能轻松得到大部分人光凭努力得不来的东西。
但是有些人竟然比他更幸运,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却肆意挥霍,不知珍惜。
既然对方如此,那就别怪他把人抢走了。
黄历算得真准,今天果然适合发展婚外情。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小瑜,你想选我吗?我什么都会配合的。”
小小的报复伴侣的不忠,或者干脆地移情别恋,他都会是很好的选择。
一切都在按照原剧情进行,只要这样顺利发展下去,晏澄和他提离婚的时间点,就在不久以后。
在和盛家举行的商业宴会上,他和许闻逸酒后意乱情迷,被晏澄当场捉奸。晏澄明面上冷淡,心里还是相当受打击,盛斯洋恰好陪在他身边出言安慰。
又是一次主角攻受升华感情的良机。
谢钧瑜在脑海短暂地过了一遍原剧情,确认无误后,抬眼看着许闻逸:“这方面的事我没经验,你觉得先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他确实没经验,剧情里大部分是主角的视角,自己具体做了什么很多都是留白。
但是许闻逸是个好队友,看上去对这一行很有经验。
许闻逸舔了舔嘴唇。
他不欲操之过急,谢钧瑜只是被晏澄伤了心,对自己却没有多余的感情。感情这种事,多多培养,总会有的。
许闻逸坐到谢钧瑜身边,和他挨得极近:“小瑜,想要我帮你做事,你要先给我点甜头才行。”
只要给他一点甜头,谢钧瑜想要他干什么都行。
谢钧瑜垂眸看着许闻逸张张合合的唇,忽然挑起对方的下颏,在他的唇瓣印上一吻。
很软的触感。
谢钧瑜的人看上去怎么就远没有他的唇瓣柔软呢。
许闻逸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其他的思考,第一直觉是有些嗔怪地抱怨。以前谢钧瑜很柔软的,看上去很好欺负,但又没那么好欺负。对方所有柔软乖巧的一面都给了晏澄,对他就不好了。
晏澄又凭什么。
“甜头,”谢钧瑜认真看着许闻逸,虚心求教,“这样够吗?”
在心里嫉妒完晏澄,许闻逸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谢钧瑜亲了自己。
亲、亲了。
也是哦……谢钧瑜在这么多人里选了他,对他也是有一点、有一点喜欢的吧?
谢钧瑜觉得许闻逸的表情好像有点傻,戳了戳对方的脸,却被对方握住指尖,拉到嘴边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