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怀念下课从教室出来,天色已经微微暗了。她正慢悠悠往公寓方向走,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她。
“怀念!”
回头一看,是江可音和江聿安。两人一左一右走过来,神色里带着点熟络又期待的意味。
“明天我弟生日,晚上有个小聚,”江可音笑着拽住她的胳膊,“人不多,都是自己人,来呀?刚好大家也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江聿安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垂着眼,像是不经意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怀念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怔了一下。
她捏着背包带的手指动了动,脑海里很快闪过一串排得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项目作业、小论文、还有……最重要的,时屿的行程。
她很快垂下眼睛,唇角抿出一个温柔又抱歉的弧度:“可能赶不过去,最近在做实习项目,有点忙。”
江可音一脸惋惜:“啊?那好可惜哦,本来想凑齐大家的。”
她又推了推怀念的肩膀,“那你要不要录个小视频?让我给我弟放一下?”
怀念笑了笑,答应了。
“好啊,我回去录。”
江聿安站在一旁,声音低低地接了一句:“那我等你的生日祝福。”
怀念点点头,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一路走回公寓的路上,她脚步慢了下来。
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刚刚和江可音的对话。
她知道江可音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习惯了把她当成朋友拉着玩。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如果真的去了,大家起哄,热闹,拍照,许愿,甚至要她开口说些什么,心里就有点微妙的不自在。
更何况——
怀念低头,看着锁屏上的时间。
再过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时屿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笑了下,眼里仿佛都点着光。
回到公寓,她洗完澡,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录了段小小的视频。
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发给江可音后,她就窝在沙发角落,翻开聊天界面。
时屿给她发了航班信息,还有一句短短的:【想见你。】
怀念抱着手机,心跳慢慢乱了节奏。外面的夜风吹过窗台,月光悄悄洒进来,她躲在安静的小角落里,整颗心软得不像话。
怀念抵达机场时,还特意绕了个小圈子,悄悄躲到接机口旁边的柱子后面。
她揪着卫衣袖口,偷偷探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寻找。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男孩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了。清晨的冷风吹过来,他穿着一件深色连帽卫衣,外面罩了件黑色羽绒服,帽檐微微压着,整个人干净又凌厉。
冷白皮在冬天的光下更显得清隽英俊,五官深刻又好看,眉眼里带着几分低温的清冷气息。
他单手拖着行李箱,长腿一迈一迈地从人群中穿过,随便一站,就惹眼得过分。身形修长挺拔,光是隔着人群,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那种高挑而又沉静的气质,配上近一米九的身高,像一棵立在寒风中的冷杉,挺直而孤独,却叫人忍不住想靠近。
怀念眼睛瞬间亮了,小心脏怦怦跳得飞快,缩在柱子后面,手心悄悄攥紧了卫衣袖口。
她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一边走一边朝出口方向张望,终于忍不住——猛地从柱子后蹦出来,像一颗蓄势已久的小炮弹,飞奔过去!裙摆扬起,像一朵飞旋的小白花。怀念冲过去那一刻,整个人轻轻一跃,跳到了男孩身上。
时屿本能地抬头,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白裙子身影扑向自己。他几乎下意识地放下行李,张开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怀念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双手圈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怀里,小腿因为失了鞋,晃来晃去。
软软的小臂圈住他的脖子,白色裙摆飞扬,她整个人像颗团子一样挂在他怀里。
动作太急,穿着的拖鞋在腾空的瞬间“啪”地一声掉了一只,孤零零地滑到了旁边。
时屿微微一顿,下意识收紧手臂,一手托着她细软的腰,一手牢牢护住她的大腿和屁股,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让她挂得稳稳的。怀念太轻了,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
时屿低头,呼吸间是女孩身上干净的柠檬味香气。她穿着的裙子太软了,他托着的地方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指尖传来女孩细细软软的触感。时屿眼眸深了几分,却没有松开,只是低笑一声,喉结滚了滚。
他低头,轻轻撞了撞怀念的额头,声音在冬天冷风里,低哑又温柔:“急什么,嗯?怎么像个小朋友一样。”
怀念哼了一声,死死抱着他不撒手,脸颊红得烫,耳朵尖尖也染上了绯色。
四周人来人往,可是他们仿佛隔绝了所有喧嚣。
怀念闭着眼,贪恋着久违的气息,心跳又快又甜。
时屿揽着她,垂眸望着怀里这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指尖轻轻摩挲过她细软的发。他眸色极深,像沉在春夜最深处的一汪湖水,藏着无尽温柔。粉色泡泡在他们周围悄悄升腾。
时屿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眉眼间不自觉地带着笑意,像是久违地找回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低声哄她:“鞋呢?”
怀念闷闷地指了指后面地上孤零零的一只拖鞋,小声说:“……掉了。”
时屿失笑,单手托着她,走过去,把那只鞋捡了起来。
怀念挂在他身上,羞得快要冒烟。
时屿低头看她,眸色很深,嘴角却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低哑:“先下来。”
怀念却赖着不肯动,小脸埋在他肩膀窝里,闷闷地说:“……你都不想我吗?”
男孩的动作轻微一滞。
冬日清晨的冷风拂过,时屿耳朵尖悄悄红了点,但他很快垂眸,低笑了一声,嗓音低低沉沉,带着点缠绵:“我爱你。”
怀念猛地抬头,眼睛又圆又亮,眨了眨,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他。
然后下一秒,她凑过去,“啵”地亲了一下男孩的侧脸。
时屿呼吸一紧,手臂收得更紧了几分,低头想要再亲回来,却被怀念迅速笑着溜下了地。
她赤着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还穿着软绵绵的拖鞋,看上去狼狈又可爱。
时屿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轻轻往怀里带了带,单膝蹲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堂里,捡起那只掉落的拖鞋。
他低头,很认真地帮她把拖鞋穿回脚上,动作小心又自然。
时屿帮她穿好鞋后,站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低哑又温柔:“走吧。”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