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老手中一个用力,将手中铁剑所佩剑鞘震脱。
第三招,他出剑了!
只见曲长老手持铁剑,身影一动,招式连贯而出,竟是分毫不差地复现了谷辛刚刚所使出的全部剑招!
那柄寻常铁剑未附半分灵力,却在曲长老手中运劲之巧、角度之刁,衬得她刚刚所使的攻击宛如稚子舞剑,生涩至极。
连续剑影间,谷辛被逼得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待她回神时,手中的流萤已被曲长老挑飞。
“你输了。”曲长老收剑入鞘,声音比剑锋还冷,一针见血指出谷辛的问题,“基础剑法十三式,招式简单极为重要,修习至臻化之境一招可敌高级剑法。然而,你虽有几分天赋,却还差的远!”
场中鸦雀无声。
“按规矩,小考落败者,罚跑砺心峰十圈。你可认罚?”
“弟子认罚。”谷辛垂首抱拳,心服口服地接受处罚。
方才比试中,曲长老用得跟她同样的招式,甚至连不曾驱动剑中阵法,便将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罚她认。
“下一个。”曲长老目光如刃,缓缓扫过台下众弟子。
方才曲长老与谷辛的比试,实力悬殊之大,众人都看得真真的。此刻更是全都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口,怂得像鸵鸟,连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这玄庚学宫谁人不知,这位曲长老虽因天赋所限,止步于化神初期。此等境界,在修真界不过中流之境。各大学宫高年级弟子中,每年皆有佼佼者能够企及。
但他偏偏能凭借这般境界,成为玄庚学宫的授课长老。无他,就是凭借他那出神入化的剑法技巧,以化身初期的境界,却堪比化神后期的战斗力,甚至能与大乘期的修士有一拼之力。因此才被学宫破格接收,让他担任剑修实演课的授课长老。
尤其是刚刚他出手的那个过程,众人更是看得真切。谷辛的实力在众弟子中已属不俗,却被他仅用三式基础剑招便挑落兵刃。那招式快若惊鸿,娴熟得近乎道法自然,果然如传闻中一样。
因此,听他打算点下一个,大家都缩着脑袋,纷纷在心里求神拜佛,谁都不愿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然而——
“高寒!”
人群中,一个正默诵《金刚经》的弟子浑身一颤,哭丧着脸挪出队列。
谷辛眯眼细看,依稀记得某次课试时,此人好像与她交过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次应该是她赢了。
很好,看来今日罚跑,至少不会只有她一人了。
果然,谷辛还没走到砺心峰,那个叫高寒的弟子便也垂头丧气地被赶了过来。
渐渐地,被赶过来罚跑的弟子越来越多。不过半个时辰,砺心峰的环山道上已尽是剑修一脉的弟子。远远望去,倒像条蜿蜒的长龙。
谷辛虽跑得不快,却因来得最早,反倒成了第一批完成罚跑的。
今日剑法实演课本就是小考,众弟子罚跑完毕便可散学。
不过谷辛没有直接下山回去,反而转弯去了师父贺云奎的剑庐。
她有个一直想问,但是出于各种原因一直拖到今天都还没问的问题:关于流萤剑内到底封印了哪些阵法。
刚好今日散学较早,她打算趁这个机会来剑庐找贺师父问问。只是谷辛也不确定剑庐是否有人在。
师尊贺云奎总是很忙的样子,十次来,八次都见不到他人影。这次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果不其然,她刚一到剑庐,就看见贺师父抱着基本书册,急匆匆要出门的样子。
谷辛赶紧喊住他,说明来意。
待听完谷辛道明来意,贺云奎了然道:“流萤剑铸造工艺并不算麻烦,不过里面封印的阵法关窍确实很难一两句说清。”
接着一脸为难地哀怨吐槽:“偏生为师前几日刚被强按着接了剑阁执事的差事,每日课程从寅时排到戌时,教得为师晕头转向的。今儿下午还要去给外门弟子授课......”
谷辛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总看不到他的人影。
玄庚学宫内执事众多,有经楼执事,剑阁执事,丹阁执事等。这些职衔上面,还有掌院和宫长。当初在择师大会上的严肃长老公孙治,就是她们兵戈院的掌院。
剑阁执事的职衔虽不大不小,但负责的琐碎杂事却颇多。
谷辛看贺师父这忙的晕头转向的样子,恐怕她今日这一趟又要无功而返了。
就在她失望之际,贺云奎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谷辛:“我想起来了,流萤剑的铸造图纸我还存着。就在挨着南边书架,最里面的那口藤木箱子里。这是钥匙,你可先对照着铸造图纸查看。”
想了想,他又补充到:“若是实在看不明白,可以等后日午时,再来寻为师。”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钟声,是外门弟子已进殿的提示。贺云奎将钥匙塞到谷辛的手里,便急急忙忙甩着袖子朝远处大殿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