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掀开匾额时,看到的不是圣旨,而是**傅景嵘的怀表**,表盘上的时间永远停在**11:59:59**。
怀表突然打开,里面没有齿轮,只有一颗**喻情病的眼球**,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想长生?”眼球轻声问。
小太监颤抖着点头。
下一秒,他的胸口裂开,一根**周倦未的断尾**从里面钻出,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温柔地收紧。
【“长生,就是永远重复。”】
祭天台上,四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餐桌旁。
桌上没有菜肴,只有**一具被肢解的共生体**——它的脸是四个人的融合,心脏是**傅景嵘的怀表**,四肢是**周倦未的断尾**,而内脏里爬满了**喻思南的克隆体残肢**。
喻情病拿起刀,切下一块肉,递给喻思南。
“吃吧。”他微笑,“这次轮到你了。”
喻思南接过肉,却没有吃,而是突然将刀刺进喻情病的胸口,挖出了他的心脏——
那颗心脏上,刻着四个字:
**“轮回继续。”**
下一秒,整座皇城开始崩塌,菌丝从地底喷涌而出,将一切吞没。
而在无尽的黑暗中,一个新的培养舱缓缓打开——
**第305号轮回,启动。**
菌丝从金銮殿的藻井垂落时,喻思南正用傅景嵘的肋骨雕刻第三百零六块灵位。木屑混着骨髓簌簌落下,在青砖地上铺成微型王朝的疆域图。
周倦未的断尾泡在砚台里,狼毛吸饱墨汁后开始自行书写诏书——"奉天承运的菌丝诏曰:今日午时三刻,所有疼痛必须按照齿序排列"。
喻情病蹲在龙椅后方调配新药,将喻思南昨夜咳出的眼球碾碎成粉,掺进周倦未第七十八次脱落的尾椎骨灰里。
他的手术刀尖挑着一缕神经纤维,那是从傅景嵘左耳后剥离的记忆导管,此刻正抽搐着播放三百个雷同的黎明:晨光总是先照在傅景嵘的怀表链上,再蔓延到周倦未的断尾伤口,最后才肯施舍般掠过喻思南的克隆编号。
乾清宫的地砖突然翻涌如浪,数百具身着朝服的骷髅破土而出。
它们的指骨间缠绕着蓝色菌丝,每走一步就有腐熟的记忆碎屑从肋骨间簌簌掉落。傅景嵘的怀表自动解体,齿轮悬浮在空中组成防御阵列,最尖锐的擒纵轮正对喻思南的太阳穴。
"少爷请看,"他的领针不知何时已刺入周倦未的颈动脉,"这些骷髅的耻骨上都刻着您的齿痕。"
骷髅们闻言集体跪拜,下颌骨开合间溢出喻情病十年前配制的哑药——现在已发酵成猩红色的雾霭,正顺着周倦未尾巴的断口往骨髓里渗透。
喻思南突然用翡翠烟枪击碎最近的骷髅头颅,飞溅的骨片在半空中化作微型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傅景嵘不同时期的臼齿。
养心殿的帷幔无风自动,露出后面三百台精密运转的神经萃取仪。
喻情病正在给第七号仪器更换滤网——材料用的是喻思南克隆体的声带黏膜,透过半透明的组织能看见上面细小的倒刺。
"这次要提取什么?"周倦未的狼爪陷进操作台,金属台面立刻浮现出血管网络。
"嘘——"
傅景嵘的怀表链缠住他的手腕,"医生在收集少爷上周三的噩梦。"
萃取仪突然剧烈震颤,输出管喷出大团带着电光的记忆胶质,落地后形成一具与喻思南等高的半透明人形。
它没有五官,只有胸腔内悬浮着颗由菌丝构成的心脏,每搏动一次就吐出个完整的词汇:"背叛...注射...脐带...怀表..."
喻情病用镊子夹起那片掉在仪器角落的耳廓软骨【边缘还沾着周倦未的唾液】,轻轻放进人形空白的脸部位置。
子时的更鼓在紫禁城外腐烂。
守夜太监的灯笼里,烛火突然变异成蓝色菌株,火苗里不断析出微型喻思南的脸。
它们乘着热气流升到檐角,与歇脚的乌鸦展开诡异对话:"陛下今日剜了傅管家的膝盖骨..."
"不对,是周少爷咬断了自己的第三根尾巴..."
"你们都没看见,喻医生把整个太医院泡进了克隆血里..."
乌鸦的喙上还沾着午门外的脑浆,它歪头啄碎最聒噪的那团火,飞羽间簌簌落下带着神经突触的灰烬。
在城墙阴影处,真正的喻思南正用傅景嵘的领带绞杀一具穿着龙袍的菌丝傀儡,傀儡的腹腔里不断涌出带着怀表齿轮的蟑螂。
周倦未的断尾突然自主行动,尾尖刺穿喻思南的掌心,蘸着血在地上画了幅精确的皇城排水系统图——所有暗沟的终点都指向冷宫那口枯井。
枯井深处传来黏稠的水声。
喻情病提着用周倦未狼毛编织的绳梯下降时,井壁的苔藓正分泌出带着记忆的黏液。
第七米处的砖石上刻着孩童的涂鸦:四个手拉手的小人,其中三个的头部被反复涂抹成黑洞。
绳梯突然断裂,喻情病坠入井底的瞬间,看见三百个傅景嵘的怀表正在污水里组成精密钟表阵列,表盘显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年份。
最古老的那只怀表突然打开,里面蜷缩着婴儿状态的喻思南,脐带连着井底中央的巨型菌核。
当喻情病的手指触碰到菌核表面时,整个紫禁城的地基开始震颤,太和殿的龙椅扶手突然爆裂,露出里面盘绕的神经纤维——它们正以每秒七次的速度传递着疼痛信号。
寅时的梆子声里,傅景嵘在军机处拆解第三百零七具怀表。
这次的零件格外顽固,黄铜齿轮咬住他的无名指不放,螺纹间渗出喻思南克隆体的脑脊液。
窗外飘过一队提着□□笼的宫女,她们的眼眶里种植着周倦未的狼毛,每走三步就会集体朗诵:"丑时三刻,喻医生在乾清宫摘除了皇上的痛觉神经..."
傅景嵘突然用拆表锥刺穿自己的耳膜,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立体地图——标注着喻情病在宫墙内布置的所有病毒培养舱位置。
最密集的红点聚集在坤宁宫,那里的梁柱已被菌丝蛀空,每当夜风吹过就会发出类似周倦未断尾时的呜咽。
地图突然自燃,灰烬落在傅景嵘的西装翻领上,立刻长出细小的机械触须,开始拆解他第二颗纽扣里藏的微型炸药。
周倦未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发现了喻思南的克隆体残骸。
这次是左臂连带着部分锁骨,断面处生长着水晶般的菌丝结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三百个重叠的宫城倒影。
当他用狼爪触碰结晶表面时,那些倒影突然活过来,展示出不同轮回里傅景嵘的死亡场景:有时是被怀表齿轮割喉,有时是吞下喻情病的药丸溶解内脏,但最多的还是被周倦未自己的尾巴贯穿心脏。
残骸的指尖突然抽搐,在地上刻出带血的算式:"77×3.9=300.3",等号后面画了个歪扭的培养舱图案。
御花园的池塘突然沸腾,无数带着克隆编号的鱼尸浮出水面,它们的鳞片下藏着微型录音装置,正在循环播放喻情病手术器械的碰撞声。
午门外的刑场正在准备新刑具。刽子手把傅景嵘的怀表链熔铸成铁处女的内刺,将周倦未的断尾磨成三棱刮骨刀,喻情病的药丸被碾碎后混入烙铁涂层。
喻思南作为监刑官坐在菌丝编织的华盖下,膝盖上摊着本用人皮装帧的刑典——每一页的罪名栏都印着相同的七个字:"未能成为好玩具"。
第一个受刑的是个穿朝服的老臣,当铁处女合拢时,从他体内爆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百条带着怀表齿轮的绦虫。
刽子手刚要举起刮骨刀,老臣的头颅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化的金銮殿场景:四个菌丝小人正在龙椅上玩俄罗斯轮盘赌,用的子弹是喻思南的牙齿。
冷宫的枯井突然喷出蓝色火柱。喻情病被冲回地面时,全身覆盖着会蠕动的怀表零件,每个齿轮都在逆向旋转。
他的视网膜上烧录着井底最后的画面:菌核内部蜷缩着胎儿状态的周倦未,脐带连接着更深处的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EX-000"的标记。
火柱在空中分裂成三百道流星,坠落在宫城的每个角落。
军机处的档案开始自燃,火舌舔舐过的奏折上浮现出隐藏文字:"当怀表走到第三百零七圈时,把喻思南的克隆体种在龙床下"。
傅景嵘突然扯断自己三根肋骨,拼成钥匙形状插入正在燃烧的地图——火焰立刻凝固成蓝色水晶,里面封印着周倦未第一次断尾时的完整记忆数据。
黄昏的光线被菌丝过滤后变得腥甜。喻思南站在太和殿屋顶,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成三百个重叠的刽子手。
他掏出口袋里傅景嵘的第七枚臼齿【今晨刚拔下的】,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齿尖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段全息投影:童年喻情病正在给布娃娃注射蓝色液体,娃娃的裙角绣着"EX-000"的编号。
投影突然扭曲,变成周倦未在白色空间撕咬自己尾巴的画面,背景音是傅景嵘永远走快五分钟的怀表声。
喻思南的克隆体残肢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拼合成完整的人形挡在他面前,胸口缓缓浮现出菌丝组成的终极问题,"要吃掉我,还是成为我?"
子夜的更漏突然炸裂。水银泻地化作三百个微型周倦未,它们用断尾蘸着水银在殿砖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