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法的行程最终以尼斯收尾。
尽管在尼斯住了几天,但除了酒店和车站,程澈还没去过其他地方。
实际上尼斯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景点。他们徒步登上城堡山,清澈绚丽的果冻海尽收眼底,漫步老城巷道,穿过一个个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小摊,再走马观花地参观几家艺术博物馆。
节奏很慢,但一天下来,不知不觉也积攒了几分疲倦。
在太阳沉入海平面之前,两人回了酒店。
南法的冬天是淡季,酒店价格普遍偏低。反正明天就要离开,程澈咬咬牙加了点预算,升了一套观景房,在阳台上就能欣赏日落。
沈誉没和程澈一块儿上楼。他去洗衣房拿了早上送去清洗的衣物,之后才回房。
程澈正倚在阳台栏杆上玩手机。
沈誉把衣服挂进衣柜:“不是看日落吗?怎么在看手机?”
“我在看米兰回巴黎的机票。”程澈道。
沈誉往阳台走了两步:“还没去你就想着回?”
“不是的,”程澈解释道,“我收藏了这趟航班,刚才给我弹了一个降价提醒。”
沈誉“哦”了一声:“其实不升房也没事。”
“该省省该花花,”程澈买好机票,收起手机,海天相接之处已经染上了一层橘金色,“你看。”
沈誉没有顺着程澈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停在了程澈身上。
夕阳余晖投射在程澈脸侧,透明的细小绒毛也泛起淡淡的光。
“那你会想亲他吗?”
至少这一刻,沈誉是想的。
于是他叫道:“程澈。”
程澈闻言转过身,便看到沈誉倾身靠了过来。
这个时候,程澈还不知道沈誉要干嘛。直到沈誉的鼻尖撞到他的鼻尖,嘴唇贴上他的嘴唇。
上次的感觉,程澈已经记不清了,那个吻太浅太短,他的思维也很混乱。
但这次他很清醒。
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程澈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在栽下去的前一秒,有双手扶住了他,将他抵在了阳台的铁制栏杆上。
沈誉也没有这方面经验,两个人很单纯地磨了一会儿嘴唇,他想,这里是法国,接吻也得法式。
他回忆了一下迄今为止看过的爱情电影,学着影片中主人公的样子,撬开了程澈的牙关,把舌尖探了进去。
接下来做什么?
电影里没演,他也不会了。
沈誉摸索着在程澈嘴里横冲直撞,却遇到了又一个难题,他不懂怎么换气。
没办法,沈誉把程澈放开,看上去有些挫败。
程澈一脸错愕地瞪着他,像个刚刚脱险的溺水者一样,猛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被亲的,程澈脸色涨红,几乎和身后的晚霞一个颜色。
沈誉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觉得十分丢脸。他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结果连接吻都不会。
“我也是第一次,”沈誉声音里带着一点气急败坏,“练练就好了。”
程澈咳得更厉害了。
等天彻底黑下来,两人出门觅食。
沈誉已经从接吻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神清气爽地拉着程澈去城里吃海鲜面。
程澈一直没怎么说话,耳朵还是有点红。
吃过饭又在海边消了会儿食,这一天就算结束了。
次日清晨,沈誉醒得很早。
程澈坐在地毯上将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见状怔道:“我吵醒你了吗?”
“没,自己醒的,”沈誉揉了把脸,瞥了一眼程澈,被对方脸上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惊了一下,“你昨晚没睡觉?”
程澈沉默。
沈誉想起生日那天,自己也一夜未眠,心里大概明白了。
是他的突然袭击导致的。
不过沈誉现在想通了,所以昨天睡得很好。
“以后我亲你的时候会提前跟你打招呼的。”沈誉有些内疚地说。
程澈固定卡扣的动作一顿。
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
沈誉又说:“但是你亲我的时候也没有提前打招呼。”
“……”程澈赧然,“我喝醉了。”
“嗯,”沈誉起身去卫生间,“我没喝醉。”
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听见程澈说:“不用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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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花了点时间,沈誉出来时,程澈半眯着眼,无精打采地靠在床脚。
“反正不着急,”沈誉把没收拾的衣服一股脑塞进自己的箱子里,“你先睡一觉吧。”
程澈摇头:“走吧,也不是很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