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顿了下,却没有抬头,“我似乎很少对你提起过我来萨里郡前的事”黛拉自顾自的说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对八岁以前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但有件事却让我印象深刻”、迫切想了解黛拉的心让哈利忍不住抬头看向了黛拉,她的身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悲伤。
“为什么,我和赫敏一个学校,却从没见过对方呢?很简单,因为我几乎没去过学校”哈利不可置信的看着黛拉,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答案。
黛拉还在继续说“我只是在那个学校挂名,考试才会去学校,其余时间都是麦肯齐先生在家里辅导我。我的好名声是祖母传播的,所以我才会那么出名。我很少见到同龄人,几乎没什么朋友。
“我很小就开始学习剑术,击剑对于我来说太危险了,剑又重又尖锐,为了避免受伤,我就用一根笔直笔直的树枝来代替剑。它是我最最要好的伙伴,我唯一的朋友。它陪伴了我整个童年,一直到那一天”。
黛拉顿了几秒,随后用轻快的语气说“忘记是因为什么了,总之,它断了。我用过很多方法想把它修好,但很遗憾,我没能成功。我当时难过极了,在那哇哇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哭一直哭。
“后来,麦肯齐先生对我说,人生很长,总要接受朋友的突然离场,相遇的意义是为了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离别并不可怕,它代表着我们可以迈入一个新的阶段”。
哈利安静的听着,他已经完全忘记之前所想的事,只是心疼的看着强装微笑的黛拉。
“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黛拉俏皮的朝哈利眨眼,没等哈利回答,黛拉就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还能发生什么呢?那个时候的我年幼无知,哪听得懂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哭啊哭啊,一直哭,白天哭到晚上,晚上哭到白天。祖母和麦肯齐先生不是没想过送我一根新的,可我只想要原来的那个”。
黛拉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哈利,温柔的歪头一笑“你猜我花了多久时间走出来”,哈利抿着唇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不忍。
“一个月”黛拉没有理会哈利的默不作声,她继续说着“我当时哭了整整一个月,那段时间我心情真的糟透了,无法接受事实。一个月后,我才缓过来,接受了那个现实。其实现在回想一下,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我现在已经可以坦然的接受了”。
黛拉的声音平缓,她仿佛在说一个和她无关的故事,诉说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月光温柔的撒在黛拉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淡淡的银光,她的笑容温和而又悲伤。
只是一瞬间,淡淡的肥皂香弥漫在黛拉的身边,黛拉仿佛进入一个干净澄澈的世界,安全感扑面而来,内心深处的空寂被添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清冷的夜被紧贴着的温热体温捂热。
明明是在肃穆冷冽的秋天,黛拉却仿佛来到了热浪滚滚的夏天。
“那段时间,一定很难熬吧”哈利紧紧抱着黛拉,轻柔的声音飘入黛拉的耳里,黛拉忍不住热泪盈眶。
明明说服了自己已经释然,可以把那些伤心的往事当成笑话和事例安慰别人,高高筑起的高墙把那些痛苦封锁,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又再次溃不成军。
“一个伤患还动来动去”黛拉凶巴巴的说,但却没有推开哈利,手攀上哈利的背,把头埋在那股清香当中。
“下次不会了”哈利说,“鲁莽的格兰芬多”黛拉哼哼的说,“我不否认”哈利把怀里的黛拉抱得更紧,黛拉笑了一下,安心的把下巴抵在哈利的脖颈处,黛拉第一次觉得清淡的肥皂香也挺香的。
“你不要郁郁寡欢一个月哦“黛拉轻声说“我想它肯定不希望你因为它而感到痛苦,它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你可以拿下魁地奇冠军。因为它是你最好的伙伴啊,你们那么的默契,不是吗?”。
“我想那个陪伴你这么久的朋友,很高兴你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了,毕竟那也是它的希望”哈利说,“我们都可以迈入那个新的阶段了”。
这个夜不算漫长,但两人却没了什么睡意,哈利依靠着床头,黛拉坐在病床的一边,摇晃着双腿。
“你还有事没说出来”黛拉认真的看着哈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哈利的胸口,“我可不傻”。
“是……不详……”哈利小心翼翼的观察黛拉的脸色,黛拉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没有因为不祥而大发雷霆,这让哈利感到意外。
“你看到什么了?”黛拉若有所思的看着哈利,“我在看台上看见了一只黑狗,它长得很像莱特,但莱特又不可能在这”哈利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看见的东西说了出来,说完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有些东西确实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黛拉点着自己的脸颊絮絮叨叨“不过呢,对于不详,我们坦然接受好了。如果它真的是莱特,我到时候问问爸爸妈妈。如果莱特在这那就更好了!”。
“还有啊,你可是大难不死的男孩!”黛拉上手捏哈利的脸,她笑吟吟的说“放心好了,有我在,谁也别想让你丢掉这条可怜的小命”,“口气真大”哈利的脸被扯出一个笑容,他无奈的握住黛拉的手腕。
”你可是特威拉斯家的一员,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忍受看你受到伤害呢?”黛拉气鼓鼓的瞪哈利。
哈利沉默了几秒,他松开黛拉的手腕,垂下眼闷声说"如果我不是教母的教子呢?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成为这么亲密的朋友了”。
黛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哈利会这么说。
“怎么可能呢”黛拉松开哈利的脸,转而握住他的双手,她认真地看着那双蓝绿色的的眼睛,她的眼神明亮坚定“哈利,早在我知道你是妈妈教子之前,我就把你拉进了家里啊。在我决定带你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和爸爸妈妈交流过了。
“我用了一个晚上,告诉他们,你是我选择的第一个朋友,是我深思熟虑之后,依旧决定把你当成我的家人的人。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你是你”。
黛拉的手掌轻轻贴在哈利的心脏处,一字一顿,笑得张扬又温柔“我都会选择你成为我的家人,和你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因为你是哈利,哈利·波特,我才会站在你身边”。
掌心底下的心脏有力的跳着,黛拉没有犹豫,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哈利“你和莱特都是我的家人,你们在我心里都同样重要”。
“很高兴认识你,黛拉”哈利喃喃道,他闭上眼,双手颤抖着伸出,顿了几秒,才慢慢地像是对待珍宝一样,抱住怀里的人。
他可真幸运,哈利想,能遇见黛拉,成为她的朋友,她的家人,这简直和做梦一样,他有了个家,有了许许多多的朋友,这是曾经的他从未妄想过的。
这一晚哈利睡得并不怎么样,哈利迷迷糊糊,时而陷入梦境,梦中充满了冰冷黏湿、已经腐烂的手和恐惧的哀求。
哈利猛然惊醒,听到妈妈的声音。
哈利缓缓爬起身,身体像是被肢解一样刺痛着,哈利慢慢的坐了起来,月光撒在床被上,夜晚的温度骤然下降。
哈利打了个哆嗦,他在枕头底下摸索好一会儿才找到眼镜,哈利戴上眼镜看挂在墙上的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医务室里空荡荡的。
哈利的视线落在床边,那里空无一物,哈利伸出手,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儿哈利才试探着往前抓,手抓到了冰冰凉凉的布料。
哈利的呼吸停了一瞬,他轻轻往下一拉,黛拉的脸露了出来。
黛拉睡得很沉,头枕在双臂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几缕发丝黏在白皙的脸上,随着呼吸声颤颤巍巍地晃动。
哈利试图下床,但一动身体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哈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就此作罢。
哈利环顾四周,发现枕边放着自己的魁地奇队服,他在口袋里摸索出自己的魔村,哈利对着长袍用了个清理一新和温暖咒,哈利把手探进衣服里,温暖包裹着他的手。
哈利抖了抖衣服,小心翼翼的披在熟睡的黛拉身上,又把隐形衣披了上去,确认没有露馅后哈利才慢慢躺回床上。
哈利望着天花板上一道道月光,发了好一会呆哈利才慢慢闭上眼,很快就陷入了睡眠,大概是因为知道黛拉在身边,这次梦里没有了冰冷黏湿、已经腐烂的手和恐惧的哀求。
黛拉大概是五点半左右醒的,睡姿的不规范让她身体有些酸痛,她伸了伸懒腰,动作问题让隐形衣滑落到地上。
黛拉转身打算捡起隐形衣,却发现隐形衣底下还有一件火红的长袍。
黛拉狐疑的捡起那件长袍,刚一摸上黛拉就感到这件衣服格外的温暖,热乎乎的,就像被壁炉烤过一样。
黛拉抖开长袍,发现这是哈利的魁地奇队服。
黛拉眨眨眼,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个笑容,心莫名其妙软了一块,她抱住那暖和和的长袍愉悦的弯起眼,肥皂的清香弥漫在身边,让人心旷神怡。
黛拉开开心心的把衣服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在哈利的枕边,“谢啦”黛拉轻声对还在睡梦中的哈利说。
黛拉披上隐形衣悄没声儿的遛出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