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干渴得要冒烟,嘴唇也干裂起皮。
安生想抬手揉揉太阳穴缓解一下疼痛,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似的。
房檐与围墙的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她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
一夜未得到舒展的睡姿,让她的身体酸痛无比。
她努力地翻着身子,又换回了趴着的姿势,对阿戍说道:“水——”
阿戍连忙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水,拧开了盖子,递给安生。
“呼——”喝下水后,她的嗓子好受了不少,接着问道:“出事了?还是有什么新情况?”
瓶子里还剩下一半的水,阿戍拧好盖子放回包里,才回道:“没事,我看你一直在做噩梦,才把你叫醒的。”
“唉——,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安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按摩起自己的太阳穴。
“对面有什么变化吗?有没有人过来这边?”安生问道。
“没有人过来,他们一直在那个酒楼里活动。”阿戍回道。
一整晚的时间,那说书人就像是不知疲倦的人偶一般。转身,打开折扇,讲故事,收起折扇;转身、打开折扇、讲故事,收起折扇。
伴随着一遍又一遍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循环往复。
当天边悄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时,又是一个眨眼的瞬间,说书人消失了。
客人们又恢复成了高谈阔论,划拳行酒的状态。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光线如潮水般涌动,驱散着残余的黑暗。
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彻底将黑暗赶至角落。
“啪”地一声,就像是珠落玉盘的声音,琴师与歌姬就像3D投影一样,再度出现在了玉台上。
还是昨日的那群客人,在那做着千篇一律的动作。一群堂倌在殿内继续重复着相同的招呼声接待客人。
那变脸的林堂倌也恢复了原本低眉顺目的温顺样子,眉开眼笑地在殿内端茶送水。
至于两人所在的院内,一夜过去了,并没有出现任何人影。
就连前方靠近酒楼的那栋建筑里,也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
安生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如你所见,这个院内暂时是安全的,你先在这儿盯着,我活动下身体。”
阿戍点点头,继续专心地盯着对面。
安生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从宽阔的墙头跳了下来。
墙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安生舒展了下四肢,接着慢慢踱步,活动着关节。
体内的气血开始顺畅地流动,原本有些疲倦酸痛的身体也逐渐恢复。
几分钟后,安生停下了动作。她重重地换了几口气,身体的状态在慢慢回升。
去院子另一侧解了个手,安生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
她轻松地回到墙上,对阿戍说道:“你下去放松下身体,这边我会好好盯着的。”
阿戍点了点头,便转过身挪动了几下,跳进了院子里。
安生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对面的酒楼里,不放过任何一个从酒楼进出的人,认真地扫视着每一张人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已经升到了顶空,房檐上的琉璃瓦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温热起来。
阿戍锻炼了一会儿,立刻回到了安生身边。两人不敢离开彼此太久,怕出现意外情况失散。
也许是琉璃瓦过于吸收了太阳的热度,房檐下的空气闷热了起来。
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与煎熬,每一次呼吸过后,都觉得身体里的热量在不断叠加。
安生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昨晚没有休息好,此时这干燥的空间让她昏昏欲睡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思考着,那个男人还会不会出现?他为什么带走李想?
如果他再也不会出现,我们怎么办?
一直等待下去,总要有个时间吧?食物还够几天呢?
就在她即将彻底进入睡梦中的时候,阿戍低喊了一句,“那个男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