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厌你，讨厌你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路浮生翠色的眼眸里泪水氤氲着痛楚的光芒，“我只要你离我远点，你一直都像星河深处的星星一样闪耀，你要远离像我这样的人，我和你不一样啊，离远点，你必须离远点，靠过来我会更讨厌你。”

顾云森觉得心脏被碾碎又黏合。

讨厌，远离，但在路浮生眼里自己又像星星一样闪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浮生无疑是在承认他的能力，甚至比所有赞赏他的人都更认同他的实力，可是又讨厌自己拼命驱逐，活像动物在守卫最后的领地，是嫉妒还是憎恶？

两者都有吧，如同他自己所说，因为嫉妒所以认同，也因为嫉妒所以厌恶到想将他驱逐远离。

顾云森垂目，说不上是欣喜还是悲哀，他用指腹摩挲路浮生的下巴，缓缓向下按压公子哥精致的喉结，意味不明的反问：“如果不离开还会做的更过分呢，你会骂的更狠还是会杀了我？”

“不会杀了你，只要离开就好了啊，不离开我会恨你，我很自私的，对不起。”嘴里说着要顾云森远离的话，路浮生却眷恋的搂住顾云森的脖颈，轻声叹息道，“很痛对不对，让我带你去治伤吧，我会伤害你却不想你光芒泯灭，你是悬挂在世界尽头的宇宙，我追不上你的，永远都不可能，太难了，所以你要离我远点。”

又在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了，顾云森想着，路浮生的愚蠢一如既往，因为愚蠢所以话说的颠三倒四前后矛盾，但这些混乱的言语却缓缓浇灭了顾云森心里沸腾的怨怒。

这个世界和眼前的蠢货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他低头吻住悲伤的路浮生，笨拙的想用舌尖封住他口中愚蠢且可笑的话语。

片刻后，顾云森垂目分开，他皱眉查看路浮生脖颈间被自己失控掐出的红痕，抿了抿唇，轻声诱哄：“把衣服脱了，我看一看。”

“又要做吗，可是很快要考核，你的手……”路浮生皱眉，却不是抗拒的模样。

顾云森眸光闪了闪，喉结滚动，声音也格外嘶哑：“这次不做，我只是看看恢复的怎么样，对不起，没有搞清楚就对你下手，再抹一次药，以后不会这样了。”

花朵要恰当的浇水精心饲弄才能开放的更娇艳，哪怕是被毒液浸润的食人花也一样。

既然食人花要吞噬自己的血肉蕴养自身，顾云森就必须让自己如大少爷所期望的那样成为被仰望的宇宙星辰，才能将这株有毒的食人花彻底驯圈养在自己的花园。

路浮生被催眠后对顾云森抱着十二分的信任，抬手乖顺的解开制服纽扣：“那你看完就要让我带你去治伤，你只能拿第一，也必须拿第一，不然你会变得很惨。”

“嗯，拿第一。”顾云森看着他白嫩纤细的手指道。

被娇养长大的公子爷连手指都像是从花枝里长出来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解开纽扣就带着一种惑人的味道。

顾云森面上染上病态的红潮，之前两次催眠后这一步都是他来动手，本以为那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旖旎，没想到路浮生自己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大少爷此时身上穿的是订制的制服，手工缝制比其他学员的做工更精细，纯白的面料上银色和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绚丽的花纹，服帖的面料将这朵贵族出身的食人花的花蕊层层叠叠的包被藏匿起来。

很快大少爷就如顾云森所愿展露了所有。

像是被晨露打湿的新绽的花朵，含羞的蜷缩在唯一的赏花人面前，他对顾云森恶语相向威胁顾云森去做的，最终却由他亲手实施在自己身上。

顾云森用指腹触碰，很轻很柔的动作，路浮生眼睫颤抖，轻声道：“没关系了呀，不疼，已经好了，真的还要上药吗？不上了吧，我不疼的。”

顾云森呼吸微微急促，他收回手，一字一句指挥：“要。看不清楚，我的手不方便，你换个方向，头朝墙的那一侧，抬高些，自己掰、开，往里探，深一点，撑、开……”

发红但还好，没有肿，药物吸收的很彻底，顾云森拿起用最后的一笔钱购买的药剂，用牙齿咬开软管，将拇指粗细的药管推进去，挤出药液全部涂满。

路浮生闭着眼睛侧着脑袋哼哼：“好冰。”

“这药效果最好。”要不是大少爷太娇气顾云森也不会花大价钱买这东西，不过物有所值，这药效果的确很好，消炎去红肿立竿见影。

顾云森将挤完药液的空管子丢到垃圾桶深处，踢了脚垃圾桶将东西掩盖，这才道：“好了，很快就能完全吸收。换个方向晾一会儿，我帮你看着。唔，药有点多，要被挤出来了，我帮你堵住。”

几分钟后，顾云森舔了舔嘴唇，苍白的面孔上潮红更明显，声音也越发嘶哑：“药都吸收了，不会流出来了。”他擦了擦手后笨拙的替路浮生扣纽扣，“来，我帮你穿好衣服。”

“你只有一只手能用，好慢，我自己可以。”路浮生绵软道，蜷缩的四肢也舒展开来。

顾云森看着他，不容拒绝道：“我来。”

被催眠后路浮生乖得不可思议，像是人偶一样靠着顾云森，抬手抬腿，抬起下巴，花了一阵穿戴整齐，顾云森仔细将他身上制服的褶皱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