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直视他,“本殿下尚有些事需处理,此处便先有劳康大人了,待子时本殿下再过来。”
小桂子闻声吓出冷汗,他嗫嚅道,“三、三殿下,咱子时还来啊?”这老道降鬼的一幕他可不敢看,想想都觉骇人,他家三殿下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敢。”康达登接道,“只是三殿下这身娇肉贵的,若是有个好歹,臣难辞其咎。三殿下重伤在身,此处交予臣与道长便可,如此凶险之事三殿下实该三思。”
小桂子点头如捣蒜。
“哦?大人这般说,是今日不着急离宫了?”季湘似笑非笑。
康达登哑语,他尴尬的笑着,“臣、臣等今日已请示过皇后娘娘。”
“大人不必紧张。”季湘拍拍他的肩,“本殿下明白,大人亦是依宫规办事,本殿下不怪你等。大人所言在理,但有道长在此,大人亦不必过于担心,道长神通广大,定不会让本殿下遇险方是。当然,这死人行凶有道长出手,可若活人行凶大人可莫要置若罔闻呐。”
康达登眼神躲闪,“臣等必护三殿下安危。”
季湘盯着他颔首,“再而,本殿下亦十分好奇道长为何会说王卿卿怨气深重?大人觉得她是因何生怨?”她顿语噙笑,“本殿下彼时曾在话本中见过一种可令尸体开口的奇术,道长如此神通定是通晓此术,大人可想一同见证?”
康达登惊然地退了半步,他神情慌张,“这、这话本所言岂可当真?”
“是吗?”季湘反问一句后转身离开。小桂子瞧了康达登一眼麻溜地跟上。很不巧的,二人前脚来到钟粹宫,后脚便被告知甘唐二人已于半刻钟前告退。季湘驻足钟粹宫门口思忖了片刻到底是未进去。
她对钟粹宫中宫人仍旧存疑,这两日王卿卿与遇刺之事接连而至,再加上个甘可,她已头昏脑涨,眼下实在不是顾韶妃这处之时。她沉眸转身朝着浣衣局而去,然她人还未到,半路便遇见了要寻之人。
曾萍萍见及季湘忙小跑而来,几步后复折返拽上了身后别扭的喜儿。
“奴婢给三殿下请安。”二人俯身见礼。
季湘示意二人起身,几人离了宫道择了处僻静的位置后季湘方道,“石芳伤势如何了?”
“多得三殿下差小桂子送了药,今日已是可下榻了。”曾萍萍说罢撞了喜儿一下,后者朝她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那夜三殿下同奴婢说的话奴婢已想过了,奴婢今日特来寻三殿下是为卿卿之事。”季湘示意她继续说。
“奴婢想起一事,其实亦不大确定是否与卿卿之死有关。大抵是在半岁前,那时每半个月左右便会有个内监来浣衣局寻卿卿,奴婢瞧见过几回,起初并未在意。”毕竟这内监与宫女对食在宫里算不得稀奇,只要注意场合,莫碍了主子们的眼通常亦可相安无事。
“可直到有一次……”喜儿徐徐道,“奴婢听到那内监在向卿卿讨钱,卿卿不依,二人起了争执,那内监一怒之下便对卿卿动了手。奴婢未忍住便冲了出去,那之后奴婢就再未见过那内监来寻卿卿了。”
“至于二人最后如何了奴婢亦是不知的,那妮子面薄,死活不肯透露那内监名姓。”喜儿愤愤咬牙。
“那你岂非说了一堆废话?”曾萍萍嗤她。
“你才来浣衣局多久?你懂什么?闭嘴!”喜儿恼火地推了她一把,“三殿下,奴婢之所以提及此事,实则亦是因为自那以后奴婢便觉得卿卿似变了一个人,奴婢亦说不上来那种感觉。若硬要形容,大抵便是奴婢感觉卿卿笑起来不再温煦,反而多了些许……苦涩。”
“有吗?”曾萍萍呢喃道。
喜儿未搭理她。
季湘噤声思忖片刻道,“那喜儿,你可还记得那内监面貌怎般?身高几许?”
喜儿蹙眉回忆的许久,“时间太久奴婢已记不大清那内监面貌了,只记得那内监要比卿卿高上一个头,大抵这么高吧!”她踮脚隔空比划着,“是了!奴婢记得那内监手腕上有块这么大的疤,可丑了!”
这还是喜儿最后见到这内监对王卿卿动手那次,她冲出来将他推倒在地时无意中瞥见的。
季湘颔首,复问,“喜儿你适才说那内监之所以与王卿卿起争执并动了手皆是因为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