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在发现自己误会他时那副紧张失措的样子,心中多日来的阴郁消散殆尽,可一想到未来的诸多不确定性,他的心情又跌入谷底。
她不该被搅进他混乱的人生,他的时间太少,想做的事情太多,陷入恋爱是太过奢侈的事情。
后来他说:“我没有时间。”
冠冕堂皇,没有说谎。
可是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他第一天不再收到她没来由的微信消息时,他竟然怅然若失,好在他对自己素来严苛,克服情绪问题对他而言也不算难。
也有过想要去见她的冲动,却每次都只是对着定位里那小小的一个点愣神几秒。
就像之前一念冲动跑到海市去找她,她亲吻完自己之后又与她的老板深夜畅聊,他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怀疑,妒忌,不甘,愤懑……
陌生的情绪在心间翻滚,他辗转难眠,最后仓皇逃离,想要抽离。
这样的随性而为除了让彼此越陷越深以外,并无益处。
本来该一直相安无事的,他朝着既定的目标走去,她遇到能真正照顾好她的另一半。
比如那个年轻有为的老板。
“学姐收到好大一束玫瑰花。”
柯柄勤一句不经意的话像引信一样引爆了一切的情绪,他几乎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情人节的玫瑰花,多么旖旎的字眼,听着像是会发生许多浪漫的事情。
是她跟别人。
他不想,他不愿,他望着漆黑的夜色下定决心。
路上很堵,他狂踩自行车从A大来到了她公寓的楼下,从小往上数,第六楼,从左往右数的第二间房,亮着灯,窗帘紧闭。
他在门外站着,他还记得门锁密码,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受到邀请,这次却是不请自来。
他拨通了电话,她却没听出来他的声音,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原来被她当做陌生人是这种感觉,阚柏清坚毅的面容透出一丝苦笑。
他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谈话声,把自己的脑袋贴近了一点。
“我不敢,你来吧。”
“让我舔一下好不好?”
“弟弟,你可真是个大暖男,爱死你了。”
“放门外吧,一会儿我出来拿,现在不方便。”
有很多很多种可能,可脑子却不由自主想到那一个最糟糕的可能性。
他素来冷静自持,此刻却想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