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合欢,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她注定是他的。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过来道:“陛下,外头递来摄政王府的折子,说是请宫里的御医出宫医治。”
殷明澜听了这话,方才的怒意不知不觉收起来:“哦?是那位世子出事了?”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还不等小太监回话,他颇为恶劣地大笑不止:“那个病秧子病的如何?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这?”
夏太监轻喝一声:“没规矩,陛下问话,还不赶快说!”
“陛,陛下,这生病的,不是世子,是府上的世子妃。”
“世子妃?”殷明澜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这是谁。
“就是长宁公主。”小太监哆嗦着壮起胆子回话。
殷明澜喜悦的表情一滞。
“说什么呢?那是咱们的公主,什么世子妃?去,跪到外面掌嘴。”任凭那小太监再怎么叩头,他还是被侍卫们拉走了。
“夏成仁你去,让御医好好给合欢治病,什么药材也不要吝惜。”
“是,奴才这就去。”
殷明澜此刻确实怎么也定不下心,桌前精致的点心热气没了,他也没有再看一眼。
孟合欢生病了,他除了一点点担心,心里却有一点快意:看啊,你瞧上的男人不怎么样,不也需要靠宫里救你吗?
那个男人就是再爱你,再温柔体贴又如何,还不是照顾不好你,让你病了。
殷明澜的心底有些亢奋,他是知道奚世子喜爱孟合欢的,事实上,燕京喜欢孟合欢的还少么,他懒得深究里头的原因,这不过是确保他棋局能够成型的一点点引子而已,谁知道,孟合欢自己竟然陷下去了。
一股心痛顺着血液爬上来,殷明澜嘴里都是一股铁锈味。
“昔日父皇那般称赞你,如何能想到,你竟被小小的情爱俘获。父皇的心愿,终究还是只有我能够完成。”他执拗道。
也只有在这夜里无人的时候,殷明澜才会承认,自己确实一直嫉妒孟合欢。嫉妒她先天的灵气,嫉妒她得父皇喜爱。
他一直,对孟合欢又爱又嫉妒,也许,只有她身处后宫,成为一只笼中雀,他才能放开顾忌,没了那些嫉妒。
此刻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殷明澜有一瞬间想要出宫,想呆在她身边,让她亲眼看看,谁才是那个真正适合她的人,只可惜,他是皇帝不能由着性子。
孟合欢刚到皇宫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喜欢她,一个怯生生的,抢夺父亲关注度的小女郎。
她刚到皇宫的一年里,殷明澜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哪怕是父皇要求,他也倔着从来不肯低头。
一直到,她进了内书房,自此崭露头角,除了骑射,其他课业一直压着他打,叫他不得不一次次将目光放在这人身上。
殷明澜忽然笑了笑,不带一点阴霾:那时候他恨极了她,整日与她作对,可她每次都毫发无损。
因为太过痛恨,以至于知道自己那别扭的爱意时,孟合欢已经有了许多好友,他们志同道合,哪里会注意到他。
终于忍不住,将她单独堵住时,孟合欢却问道:“你为什么爱我?”
他却结巴许久,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是道:“本宫爱你,就是只想你看着我一人,不许再看其他的郎君。”
以前的事,直到那日上元才有了答案,他爱孟合欢,是因为她明媚光明,事事不落于人后,敢爱敢恨,是一个,与他殷明澜一点也不一样的人,而恨她,恨她不愿意折节,也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人。
这样一个人,爱与恨都太过鲜明,这种滋味,他殷明澜全部都受尽了。
“孟合欢,终此一生,你的爱恨都只能是我的,我能拥有你一次,也能有第二次。”
“只要我杀了奚世子,你的目光就会回来,从此以后,就只能对着我了。”